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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此刻被人提及往事卻仿佛是另一個人的事情了。
李幼如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同這位不能認的父親相處過一段時間,他對待自己的態度有些生硬,有時候年幼的自己伸手要抱他時也很難得到回應,對方只是摸摸她的頭說等下一次得空了再陪她玩。
等到再大一些的時候他便已經另娶妻生子,不再是她一個人的父親,更不要說她能喚作父親的是李家家主,並非是李家二少爺。
不再渴求懷抱的李幼如也明白了自己在李府中的處境,再也沒有期望任何人會疼愛自己。但又怎麼能說沒有過疑問,既然當初願意將自己抱回李府,又為何對自己的處境視而不見。
李幼如道:「我不相信,這些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
婁旭自顧自繼續道:「一件事情藏在心裡久了,越是壓得人心累,便在酒醉之後將這個事情都傾訴給了你當時的未婚夫寧石清。」
他手指指向他自己,「而後又告訴了我。」
婁旭一直注視李幼如的臉色,發現她雖然臉色略微有些難看,但沒有到十分震驚。
「我即便不是李家的親生女,那又如何,與你又有何干係。」李幼如不敢去設想往下婁旭會說出來的話,若自己真的不是李家女兒,那麼自己又會是誰。
婁旭反問她:「你可知道多年以前,漠北有位隼姬公主?」
聽到這個名字的李幼如猛然抬起頭,見她反應就知道不必從頭講起這個故事,婁旭不必多費口舌,又可以欣賞著李幼如臉上神情的變化,「看來是知道了,那麼你也該知曉當年她中奇毒之後生下過一個短命的嬰孩。」、
「那個孩子並沒有死。」
「這怎麼可能。」李幼如當即就打斷了他的話語,「在王宮裡如何能瞞過那麼多人的眼線,將一個活生生的嬰孩偷出宮外!」
漠北王室如此重視後嗣,怎麼可能會放任小公主毫無保護的在屋子里。
更何況當年是辛夷與忍冬這對師兄弟負責照看隼姬公主,若是小公主有任何不妥他們兩個人如何能被糊弄過去。
未等到婁旭開口,忽然間一股更大的寒意從背脊升了起來,一個可怕又合理的念頭從她腦海間浮現。
隨之而來婁旭的話語更加印證了李幼如這個猜測,「一個活生生的嬰孩當然不可能從王宮被偷走,若被偷走的時候,看起來是已經死了呢?」
這種事情若不是親身經歷過,李幼如也難以相信這世間有能夠使人只是睡著看起來卻已經死了的方法。
「李二少當年來過漠北待過一段時間,他也曾經想做隼姬公主的入幕之賓,只可惜公主病逝得太早,沒叫他等到這個機會。後來他便回了奉安,再沒來過漠北。」
李幼如一陣頭暈目眩,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實,更加不知道婁旭口中所說的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婁旭目光幽深,緩步走至李幼如的面前,「只要你點頭,攝政王妃的位置便會是你的。整個漠北未來都會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你也可以獲得無比尊崇的位置。」
話已至此,李幼如明白了婁旭多年以來苦心經營究竟是為了什麼。
若自己就是當年漠北早夭的小公主,王室之中除卻達慕沙便只剩下了她,而能夠娶到自己的人便有了能夠一爭王位的資本,更何況婁旭本就是前漠北王的義子,有了這個助力只會更加猖狂。
也難怪當年寧石清找婁旭聯盟的時候,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這事。
李幼如想過很多原因為什麼寧石清會如此做,為什麼絲毫不顧念自己當初心中對他的情意,轉手就當做一件稀奇物件送了人。
她想過是不是自己當日就不該答應上場去比試,再更遠的一些是不是應該不去學那些騎馬射箭,不該一直離經叛道惹得眾人非議。
現下卻陡然生出一股無力感,仿佛多年對著他們的憤恨無奈都變成了指向自己的利箭。
因為無論如何做,她都不能從一場漩渦之中脫身。
從知曉真相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李幼如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的站著原地看向地上那隻已經了無生氣的獵鷹。
原來打從一開始就由不得她選擇。
「我打算在此次祭禮上公布你的身份,此事晚來了如此多年,終於等到時又恰逢祭禮之時,不能不說是天意。」婁旭上前摸著她的長髮,見她仍舊只是神情呆滯,又緊接著說:「攝政王妃的位置或許還不夠高,將來,我能給你更高的位置。」
「只要你能聽我的話,往後便沒有人再敢碰你了。」
婁旭凝視著她白皙的面龐,如花般嬌艷的唇瓣惹得人想一親芳澤,心中起了這個念頭,他便也想這麼做了。
他捏住李幼如的下頜,俯身就要奪取那想像中已經享用過無數回的唇舌。
啪——
婁旭歪著的臉上瞬間浮起了鮮紅的五道指印,他目光緩緩轉過來看向眼前的女人,冷聲道:「你敢打我,你是一點都不明白你現在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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