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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如與帕爾木再次四目相對,她皺起眉,滿臉的不悅。後者則十分平靜的神情,一語不發扛著人就朝外走去。
「你這是又要帶我去哪兒!」
「公主不是要出宮嗎。」帕爾木緩聲道,「臣也正要出宮。」
「…你不是要抓我回去?」李幼如問,雖然她本想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出宮,可是話語已經脫口而出。她抿著嘴,有些懊悔地想著自己為何要說這樣的話。
不論他出於何種目的,只要真的能將自己帶出宮外——
帕爾木說:「王上那邊臣會去請罪的,只是請公主記得,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並非獨身一人。」
有了輔國大將軍替她開路,這一路上便毫無阻礙的來到了有著森嚴守衛的宮門處,而此刻他才將李幼如重新放回地上。
而後這個如山般高大的帕爾木恭敬地半跪在了李幼如面前,「臣恭送阿游公主,請千萬平安歸來。」
「還有微生公子,你的使命就是保護好公主,她若有所損傷,微生家族必然要為此次的魯莽行徑付出代價。」
「真可怕的警告,我記住了。」
不知等待多久的微生元雅忽然便從一旁走出,笑吟吟道:「大將軍,還請為我在王上面前開脫幾句,畢竟我所作這一切都是為了漠北,當然也是為了滿足公主的願望。」
夜色之中,李幼如走向宮外時忽然回首看著那站在宮門內的男人,帕爾木的神情從始至終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就這麼注視著自己離開的身影。
而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她似乎看到宮門內更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也眺望著此處,只是離得太遠瞧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
「……餵。」
「?」
微生元雅本以為李幼如是在和自己說話,沒想到她的目光卻是一直望向宮門內的地方。
李幼如看著帕爾木好似意外般微微一動,而後才接著說:「你和他說,等我的好消息,就這樣。」
帕爾木還未能反應過來,人就已經重新回首走遠了。
一架馬車搖搖晃晃行駛在了宮門外的道路之上,車夫全神貫注地駕著馬車,按著主子下的命令全速朝著王都外駛去。
馬車內的李幼如正看著車窗外的景物急速朝後褪去,心神也許久難以平復。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她所感受的情緒,躲在螢卓山上的日子裡每一日都很平靜,但卻一直活在隨時會被發現行蹤的恐懼之中。可自從與阿斂相遇之後,她就愈加會被許多情緒所牽動著,心中也不再只懷有仇恨。
但想要到徹底放下那一日,她究竟還要經歷多少人與事呢。
「姐姐~你在聽我說話嗎?!」
微生元雅吵嚷的聲音在耳畔沒有停歇一刻,但李幼如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仍舊沉思在自己的思緒中。
和光殿中已經亮起了數不清的燭火,將殿內照得亮如白晝,而侍女侍衛們都噤若寒蟬般站著,絲毫不敢出聲。
帕爾木走至他們面前問:「王上在哪兒?」
侍女悄悄抬眸看向一旁,細聲答:「在側殿。」
不在漠北王應該待的主殿,而是側殿嗎。帕爾木還記得,那孩子安排的側殿,應當就是阿游公主在和光殿中所住的地方。
只不過那孩子應該十分生氣吧,氣自己居然擅自將人送出了宮門外。
他推開側殿的門,往殿內一直走,果然見到了達慕沙的身影。
對方應該早就聽到了自己來的聲響,只不過背對著自己,並不轉過身來。
帕爾木喚他:「臣見過王上,阿游公主已和微生公子離開了。」
可達慕沙並沒有回應他,只是站立在殿中,視線緩緩掃視著這個安靜又透露著詭異靜謐的屋子。
直至看到了桌面上有幾個瓶瓶罐罐所蓋著的幾張紙。
達慕沙上前一把推開那些罐子,將底下寫著字的紙拿起,發現上面寫的是新的藥方,往後幾張也只不過是同樣注釋著被自己所推到那些瓶瓶罐罐的用量。
他緊捏著那幾張紙,泄恨般將其揉捏成一團後丟到了地上。
「父親,你為何要這般做?」達慕沙終於看向來人,「你明知那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漠北唯一的公主!」
「臣有罪,此事全因我的一念之差,臣受罰也絕無怨言。」
「我問的是緣由,你並非是會違背我命令的人。」
「請王上降罪於我。」
達慕沙聞言立刻衝到他面前,手提著他的衣領,咬牙問:「為什麼?」
「達慕沙。」帕爾木嘆息著,而聽到這個稱呼的達慕沙卻是一怔,自從他登基為王后,父親便再未這麼稱呼過他。
「…你母親當年,本有機會可以出宮的。」
帕爾木閉眼講起了深藏於心中的往事,「是我斷送了她出宮的機會,因為我暗中傾慕於她,便叫她一生困於漠北王宮之中。」
達慕沙聞言只是睜大了雙眼,眼中划過茫然和訝異,最終皺眉道:「她最後留在宮裡的原因是什麼?」
「因為她是漠北的公主,從小到大的責任感使她無法拋棄漠北王室,扶持著先王上位後,便毅然答應了與我成婚,而後沒多久我們便有了你,達慕沙。你應當明白漠北王室中必須要有一個繼承人長於王宮之中,所以當年她若選擇出宮,就必須要把你作為替代,送進王宮中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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