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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好說呢,不過我想了兩個法子可以避免這個情況。你就這麼蒙上眼睛,或者我把燭火滅了。」
也許很難抉擇,微生斂思慮很久才選擇了後者。
李幼如將燭火吹滅,屋內沒了光亮,只余窗外朦朧的月光灑在地板,一切都顯得並不真切。
「阿斂,你可以睜眼了。」
微生斂睜開眼的時候便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前面坐著,雖然他從內心感覺這種方式有點欲蓋彌彰,但比起失去視線讓自己徹底落入下風,他更願意接受現在的狀況。
周遭逐漸安靜下來,這間客房內只能聽到兩人平緩氣息。
微生斂問:「你的腿沒事了嗎?」
李幼如本想點點頭,下意識才反應過來對方應該看不到,開口回答他:「已經沒事了。」
或許是互相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他們之間的談話沒能進行下去,而李幼如開始有些困意了。
她起身摸索著走到床邊坐下,回頭朝角落裡的人和藹道:「阿斂也過來一塊睡下吧。」
這句話幾乎觸碰到了少年理智的底線,他立刻駁斥了李幼如的提議:「絕對不可!」
斬釘截鐵的語氣不容絲毫質疑。
李幼如只好說:「這兒沒有多的被褥,你若睡在地板上會著涼的。」
「那我就去找掌柜多要一床被褥。」
「這樣反而被人懷疑我們的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來的清靜。」
「那我就去找另外的客棧。」
「阿斂你有錢嗎?難道這間客房不是也用的我的銀兩?」
李幼如陳述的事實又刺痛了微生斂心中那已經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他啞口無言的呆在原地,感覺自己又被這個女人的話繞進了一個怪圈裡。
可是自己卻偏偏一時間難以反駁,好像順著她的話語去做才是最簡單正確的道路。
微生斂磨著後槽牙道:「我說我如果跟你借錢,你一定會藉機延長我勞作的時間。」
李幼如欣慰的表示:「是的,所以阿斂會怎麼選呢。」
頓時那一瞬間,微生斂心中湧出一股不服氣的怒火,他冷哼一聲坐在板凳上,如同守城將軍誓死捍衛最後的城池。
「我寧可一夜不睡!」
第8章
事不過三,李幼如見他這般堅持也不再說些什麼。
昏暗的房間裡她平臥在床榻上,視線漫無目的落在頭頂上方,直到眼皮逐漸沉重酸脹不知何時就這麼睡了過去。
或許是白天發生的事情令她心神難安,也可能是陌生環境的緣故,夢中她又再次見到了長今城中的那些人。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李幼如回過頭卻沒有見到拍自己肩膀的人影,出現在眼前的是李府懸掛在府門前的匾額。
門大敞著,裡頭陸陸續續走出了許多眼熟的容貌的女子,她們穿著羽紗長裙,頭戴金釵玉簪,卻仿佛沒有看到自己一般,一行人就這麼與自己擦肩而過,逐漸走遠了。
當她以為這場夢即將結束的時候,忽然心神一震,門後卻快步走出了一個面容俏麗,眼神之中滿是光亮的少女。
少女紅褐色的長髮高高束之腦後,張揚的顏色配上身上的赤色騎裝卻出奇的合適,仿佛這個顏色就是為她而生。
李幼如即使知曉自己在夢境之中,卻沒有預料自己會驟然夢見當時僅有十五歲的她。
李府的夫人小姐們約好了要去寺廟之中禮佛上香,而她卻獨自跑去了郊外的平原遛馬,而後在回城路途中遇到了大雨,下馬避雨不及的時候卻猛然撞入了一個男子懷中。
當時的她並不認識眼前的男子正是御前紅人,寧國公府的世子寧石清。
對方面容俊美之程度令當時的李幼如驚為天人,在自己心驚之餘,對方卻將手中唯一的傘留給了初見的她。
李幼如不免對他感到了好奇,甚至在雨停以後對方提出將她送回府都沒有拒絕。
當時對感情只是懵懂的李幼如來說,一種未知名的感情從心中發芽,逐漸熱烈演變為了難以自拔的迷戀之情。
而在夢境之中的李幼如只是遠遠看著這一切發生,心中不再有那種炙熱得仿佛疼痛的情感,仿佛已經葬送在了那場荒唐又充斥陰謀的婚事裡。
誰能猜想到人稱玉公子的寧石清暗中卻早已籌謀著與外族聯合,要將李幼如作為禮物送給當時漠北的重臣。
而知曉這件事情的李幼如首先是不相信,她不願意相信心中愛慕的男子竟是如此齷齪的人。
可憐她當時日日盼著嫁到寧國府去,嫁給自己早已傾心相許的心上人。夢醒了,她將那大紅的嫁衣徹底燒了乾淨,帶著金銀細軟連夜策馬飛奔離開長今城。
逃亡的日子想起來仍舊是一片狼藉,她整日整夜不敢入睡,困極了只能躲在馬棚里偷偷眯上一會,睜眼便是在趕路。
直至最後連馬都不堪重負累死了,摔下馬的她邊哭邊拖著腿在地上爬行,就這麼到了螢卓。
傷到的筋骨再也無法恢復,如同一種擺脫過往的代價,她作為李幼如時最喜愛的騎馬再也不能夠做到了。
如今想來,十年眨眼而過。
「!」
如同平地驚雷般李幼如被話語聲吵醒,立刻睜開了眼睛。還未弄清楚眼前黑暗之中發生了什麼事,便又聽到一串氣息不穩的低語:「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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