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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達慕沙是第一次聽說,從小到大他都生活在王宮之外,只有少數時候才會進宮來。
「…而隼姬公主生前發病時,都是哭喊著向宮門處跑的。」提及這些往事,帕爾木神情難得出現了一種名為痛心的悔恨,「清醒的時候,則從來不提她心中真正渴望的事物。」
達慕沙愣愣地看向他,許久才鬆開手。
「難道都是孤的錯嗎?」
「我不知道,只是在那一刻,我選擇了幫助阿游公主。」
這份錯究竟是從何開始,又何時會結束,誰也無法說清楚。只不過是在力所能及的時候,不再做令自己後悔的事情。
達慕沙長嘆一口氣,苦笑著說:「父親,你好像並不討厭阿游,我一直以為你面上沒有表現,心裡應當多少有所芥蒂。」
所以才這麼長的時間內不讓他們在宮內碰面。
帕爾木說:「既然當年選擇與王族聯姻,後面所發生的事情我都早已接受了,而且阿游公主雖容貌並不相像你們的母親,但是她待人時流露的真誠卻很像隼姬公主。」
「罷了,我若再咄咄逼人下去,倒是跟我自己過不去了。」達慕沙假裝大度般冷哼一聲,轉身便要離去時,被帕爾木喊住了。
「阿游公主有一句話讓我轉達,她說,等她的好消息。」
達慕沙面上一瞬空白,而後才不自覺勾起了嘴角,「好消息,我才不信。」說完便立刻收起了笑容,冷聲朝外面的侍女下令,「進來收拾一下,把東西都拿到孤的殿內去。」
第85章
晨曦之前, 離開王都城門後,在官道上疾馳的馬車終於來到觀星台處。
駕馬的車夫低聲朝車門內的人說了句話,而後才跳下車, 將車凳提前布好。
微生元雅先踩著車凳走下馬車, 站定時則望著那高聳仿若要伸入雲端的觀星台,「姐姐, 你確定觀星台的人能歡迎我們這種不速之客嗎?」
緊隨其後的李幼如則回答他:「不速之客也分等級, 恰好我就是他不得不見的那類。」
「那我呢?」
李幼如從頭到尾打量了他一次,「不好說, 可能會被趕出來。」
微生元雅說:「你這話該不會是在報復我沒能安排好事情吧,你可是住在和光殿裡面, 這麼短時間內我能趕走一半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凡事總不能太苛刻。」
「凡事總有意外。」李幼如頻頻點頭, 「所以才不好說。」
在他們鬥嘴的時候, 觀星台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了一側, 從裡面緩步走出一位祭祀。
祭祀恭敬地朝他們兩人行禮,並道:「公主請隨我來, 那位公子暫且在此等候。」
李幼如朝微生元雅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仿佛在說果然如此。
吃了閉門羹的微生元雅則冷哼一聲,目送她離去的時候,眼底晦暗卻想起剛剛李幼如在馬車上時所說的話。
他雖然表面上壓抑住了內心震驚的情緒,沒有搖著對方的腦袋問是不是瘋了, 可始終有所疑慮。
若婁旭當年真的弒君,一手挑動漠北這麼多年的局勢動盪,其他世家就必須要出面表態了。
而微生家會成為第一個維護漠北王室的世家, 風險也愈加大了,若是在這場鬥爭之中輸了, 婁旭遲早要對他們動手清算。
微生元雅輕搖著紙扇,哀嘆道:「唉,這輩子沒玩過這麼大的賭。」
「公子,什麼賭局呀?」車夫湊過來問。
「什麼都不知道也是種幸福。」微生元雅嘖嘖兩聲,合了扇敲敲車夫的頭,便悠哉走回馬車內休息了。
李幼如重新踏入觀星台的路上,雖然她並沒有提前知會過自己要來觀星台,但是對方卻仿佛早已知道自己會來。
沒有任何阻礙,在祭祀的帶領下很快便到了國師平日修行的地方。
那透出陰冷寒風的屋門此刻大開著,在李幼如端詳看著眼前的建築時,帶路的祭祀不知何時便消失了。
她也有些習慣了這裡人神出鬼沒的方式了。
而眼前就是她想要知道的真相所在,也許只要往前走入這間屋子,那些被掩藏多年的過往就會浮出水面。
李幼如在外靜站了一會兒後,忽然間轉身朝著道路另一邊走去。
她還記得這條道路通往的哪裡,是只有得到允許之人才能進去的主殿,供奉著神靈與歷代王族的牌位的所在。
空無一人的大殿之中,李幼如記得自己曾經在此睡過一夜。
往裡繼續走,按著先前的印象之中,她找到了那被反轉藏於最深處的牌位。
她凝視著手中的牌位,上面一塵不染,似乎被人日日精心擦拭過。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李幼如忽然開口道。
曳長的衣擺與冷清的地磚相碰撞,摩挲聲替代了來人的話語。而那淡薄如霧般隨時可能消散的男人,沉默地看向眼前的紅髮女子,以及她手中的東西。
李幼如見他不言,便自顧自說:「你很確定我會來,你讓阿斂傳的話也不過是誘餌,如果只是要見我一面,你大可以去王宮。無論是以慕容聽雲亦或者國師的身份,沒人會阻攔你吧?」
國師也即慕容聽雲說:「我不能隨意離開觀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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