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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臣不識時務了, 竟忘了這一事。昨夜臣已經命人連夜送信前往醫谷, 哎,那些牢里的醫谷弟子臣居然給忘了。」婁旭口頭上雖然十足歉意,可是神情卻耐人尋味,特別是說話時看向李幼如的眼神。
李幼如霎時明白他話語間暗藏的威脅, 若是不答應他此刻的要求,留在王都內的荊叔他們都會有危險。
婁旭將手中的底牌一一亮出,目的也很簡單。
達慕沙瞥見李幼如面上臉色微沉, 便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煙杆放下。但他卻不能此刻出面命令婁旭將人放了,否則就會被他藉機抓住軟肋, 而且說到底那些人在牢里已經吃了苦頭,現在救出來還是晚些放出來都不影響事態。
但是他不開口,李幼如卻不會保持沉默。
「婁大人,既然人已經抓入牢獄中,可有查問出什麼不妥?」
「這倒不曾,只不過該走的程序少不得。」婁旭話語輕飄飄的。
「辛夷師伯最厭惡的便是有人對他門下之人動手,想來也是因此才決意要斷絕與漠北往來,但門主向來都會聽荊芥師叔的話語。」李幼如淡淡道,「若是婁大人有意修好同醫谷的關系,不如做個人情將人送回醫谷,興許門主見到後會氣消重新做決定。」
她話音剛落,四周空氣都有瞬間凝滯了。
達慕沙頗為意外的目光看向她,仿佛才看出她骨子裡居然是這般硬的性子。而上官獲錦則是為李幼如捏了把汗,他見過太多因為言語間惹怒了婁旭,因此而慘死的人甚至有些就是婁旭親自動手處決。
婁旭目光如炬緊盯著她,「有意思,我以為你變了,沒想到還是這般膽大妄為。」
眼下此處是漠北地界,他是漠北的攝政王,只要他想就能輕易將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偏偏她還是敢這般同自己叫板,就連她現今的靠山達慕沙都知道此刻不該出頭。
李幼如只冷冷答:「我只是說出一個提議,若是冒犯了婁大人,那我也沒辦法,你多擔待了。」
只有她心中知曉這種虛張聲勢有多麼緊張,可面上還要十足坦然,否則就會讓婁旭看出異樣。
所幸李幼如說的話還是讓婁旭有所顧忌,他確實不能真的讓辛夷斷絕往來,醫谷在各國聲望都不低,而漠北王室與醫谷的往來更深於其他幾個鄰國。其情報網遍布天下,是個不可多得的助力。
辛夷是個老傢伙了,他總有一天是要將醫谷交由底下人繼承,而李幼如又是他所宣稱的醫谷繼承人。
婁旭沉吟一會兒才笑著道:「多謝阿游姑娘提醒,今日我便會命人將其從獄中釋放,隨之再附一封信送向醫谷。王上也多保重身體,臣一會兒還需得去同輔國將軍會談國事,便告辭了。」
上官獲錦也跟著一同告退,途經李幼如身側時本想說些什麼,躊躇一下還是未說出什麼話來。
待人走遠後,李幼如才猛然回頭道:「你自己不能想辦法擺平婁旭嗎。」
達慕沙一臉無辜,「難道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我可不知道你們先前關系如何。」
「之後你都要參加祭禮,為何不能回宮。」
一國之君住在此處本就不合常理,現下正好李幼如也有由頭能問。
「我幼時並不在王宮長大,在登基之前就一直住在這兒。我住在這兒有什麼不對呢,即便是不對,我是一國之主難道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
達慕沙回憶著過往的事情,他從幼時能記事開始便一直跟隨父親住在宮外,但有時候他會被接進宮中住上很長一段時間,而這時他就會見到自己該喚作母親的女人。
他閉上眼,將心緒從回憶中拖出,轉個話題道:「你應該不知道祭禮是什麼吧。」
每五年一次的漠北祭禮,祭禮前漠北王都要三日在國師的觀星台祈禱誦經,這三日除卻水和少量的食物能吃其餘一概都不能吃。而參與祭禮的主要官員都必須一同在經室等待一日,這一日他們都不能從經室當中走出來。
國師是觀星台的主人,自然也是祭禮那幾日最有話語權的人,連漠北王在祭禮當日都要聽國師的話。
「這麼說來,國師是不參與內政的中立勢力?」
李幼如確實沒有聽過奉安或者螢卓有這樣的勢力組織,絕大部分都是要聽命於朝廷的,也許觀星台只是明面上不屬於任何派系。
「國師一生都不能與人婚配,觀星台不逢大事不開門,也沒有必要討好哪一方的人。」達慕沙想起了什麼般,又補上一句話:「若非要說的話他們還是更加傾向於王室,畢竟漠北王室的傳說也是他們觀星台傳出來的。」
李幼如猜測道:「你想要拉攏他?」
達慕沙驀然盯著她,「這些暫且與你無關,你只要知道那幾日你要跟我一塊去觀星台就是了。」
李幼如見狀冷哼一聲道:「行,那你把那些侍女撤走,我不需要有那麼多人圍著我。」
「為什麼,她們伺候得不好?」
提起這個李幼如就開始冒火:「就為了今日這身妝扮,我現在還沒能吃上一口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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