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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慕容聽雲打斷他們話語道,「先從此處出去,火勢變大了。」
濃煙滾滾將碧青的天空染上陰霾,李幼如才發現四周都是一片狼藉,原先作為淨土的觀星台也被捲入了戰火,甚至婁旭走前命人四處放火燒了此處。
而李幼如在重新摸向胸口染血的長箭時,發現上面的血並非自己的。
箭射中了自己不錯,但是有一物替她擋下了這致命的箭傷。
在旁人震驚的目光中,她解開衣物並拔出了沒入胸口的箭,可卻是毫髮無傷。
李幼如微顫著手從胸前處摸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物件,一枚長命鎖。當日從婁旭府中地道內帶出的物件,那枚寓意平安順遂的長命鎖。
慕容聽雲凝視著她手中的長命鎖,似乎陷入了短暫失神。
雖然因為婁旭肩上受傷未能使出多少力氣,但長命鎖刻著隼姬福滿那一面上仍留下了箭痕。
而李幼如看著那道痕跡沉默了許久,才道:「她一定是個很愛多管閒事的人。」
難得的是慕容聽雲也附和道,「她的確是想要守護很多人,一向如此。」
微生斂看出了她眼角強忍住的悲傷,憐惜的抱住她,給了她一個不叫人瞧見的地方,「想哭便哭吧,不必忍著。」
李幼如帶著哭腔聲音含糊,第一次說出心底深埋已久的話語:「如果沒有我,也許她不會死,漠北也不會因此遭遇現今的大亂。」
「阿游。」微生斂輕輕摸著她的頭,悅耳的聲音附在她耳畔安撫,「沒有人會責備你,愛你的人如此,不愛你的人也並不因為與你有血緣關係而改變。其餘人我不了解,但阿游你值得被人所愛,若你覺得不夠,那就讓我來填補不夠的那些。」
餘生他只會偏愛一人,不再叫眼前的她感到寂寥。
「你們怎麼回事都杵在這里?」慕容千終於一路清掃殘兵敗將到了這里,瞧見他們都狼狽不堪的模樣才問,「公主這怎麼了,該不會是受傷了。」
微生元雅緊隨其後趕來,「婁旭人呢?」
慕容聽雲道:「他大概率要經由觀星台西門逃亡,那里離一處港口很近,他早先命人備下了船。」
「壞了,那不能叫他跑了。」微生元雅多看了一眼微生斂和他懷裡的人,「我現在叫人去西門堵截,你們自己在此小心。」
慕容千這才注意到慕容聽雲,「你是?」
「…國師。」
「啊!」慕容千這才反應過來,「你就是我爹提過那位…」
整理好情緒的李幼如從阿斂懷中離開,「我們不能在此拖延下去了,十公子,此處與國師就交由你善後了。阿斂,我們也去追婁旭,這次我不會放過他。」
慕容千啊了一聲沒來得及反對,她已經走至慕容聽雲面前,朝他伸出手說:「把流光弓給我吧,多謝你還想著帶它出來。」
對方並沒有多言就將流光交還給了李幼如,兩人沉默著對視一眼,又仿佛已經都說完了。
微生斂先上馬才將李幼如緊緊抱起,叫她側身整個人貼在自己身前,「你只要抱住我的腰際,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李幼如環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身,重重點了點頭。
婁旭從他人手裡搶過了一柄劍,正打算再搶一匹馬出觀星台外,西面走水路繞去找他國盟友。
剛騎上馬便發現四面八方不知何處湧出了許多士兵,他咒罵一句,「該死!」
可另一處微生元雅已經來了,雖然在婁旭眼中只是個武藝不精的繡花枕頭,但是他卻足以拖延時間等到其餘人來支援。
婁旭所帶的人馬已經不多,大部分都已經殞命在觀星台內。
「婁大人,上官大人可是在地牢里很寂寞,等著你去陪他呢。」微生元雅陰陽怪氣道,「難道你不打算救他了嗎?」
「哼,一個殘廢罷了。」
不知是在罵誰的話,微生元雅也沒有跟他聊天的心思,「你乖乖地放下劍主動跟我們走,還是死在此處,選一個吧。」
見他揮劍,「動手!」
雙方正打得難解難分時,沒成想是婁旭忽然抓准了一個空子就忽然一劍刺向馬臀,受到刺激的馬立刻嘶鳴著沖向了人堆出撞出了一條路來。
微生元雅暗罵一聲,正要追上前去。
忽而一道騎馬的身影也極快從餘光間閃過,即便認不出微生斂的背影,他也不會看錯他懷中的紅髮女子。
如一陣風般,兩人就這麼共駕一馬追著出了西門,緊追婁旭而去。
李幼如久違再次感覺到了這種在馬上飛馳的暢快,原以為再也不能有的感覺。
她被阿斂穩穩抱在懷中,而這一切只需要安心將自己交付給他。
「阿斂,剛剛的話也謝謝你。」
若沒有那番話她很難立刻就恢復精神,可能真的會被婁旭那意圖不軌的言論所侵害。
微生斂道,「比起感謝,我更想要見到開開心心的你。」
突然他放在李幼如腰間的手一緊,「看見他了,阿游。」
眼前婁旭逃亡的身影已然出現,而他顯然也知道身後有人追來,絲毫不敢鬆懈停下,反覆用劍刺傷馬臀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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