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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主想必慘受折磨,最終才因為生子耗盡最後的心力,在毒發中過世了。而眼睜睜目睹一切發生的醫者卻因此也無法忘懷,終生為了研究此毒才常住在螢卓。
若真是如此,那麼阿斂所要找的噬魂草難道真的在螢卓深林之中?
而她沉思的模樣映在辛夷眼中卻仿佛是肯定他心中的猜測,此時便並不急著再開口。
李幼如問他:「這個病症是什麼毒引起的?」
「極樂引,漠北傳說的秘藥之一。」
這是李幼如第一次聽到這個毒藥的名字,可卻不明白這個毒藥為何難醫,「漠北秘藥將漠北的公主毒殺了?難道他們沒有察覺其中有什麼不對嗎,若是下一次毒殺的是其他王室中人又該如何?」
「這藥也並不容易得,長期以來秘方成謎,而且毒發過程極其緩慢,若想要誰的性命,直接用別的劇毒還快些。」
「既有毒藥,漠北王室也應該掌控著解藥才對。」李幼如愈加疑惑了,「不存在沒有解藥的毒藥。」
她這句終於戳中了辛夷想要說的地方,「這便是極樂引的神奇之處,中此毒的人若沒有鍾情之人,便也只是損耗身心。可一旦動情,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李幼如因為驚訝微微張大了嘴,即使腦海還有幾分醉意殘存,此刻卻也全然清醒了。
世間竟有如此怪的毒藥。
她立刻想到了微生斂最初的確並沒有發作得如此厲害,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只不過是單純的夢魘纏身,可現今卻已經到了失控的狀態。
毒發的速度太過快,李幼如以為是那場刺殺加速了微生斂的病症惡化,可現今來卻看仿佛只不過是一個苗頭。
李幼如難以置信問:「除此之外,難道不是血氣上涌之類的會導致毒發?」
「那些原因都微乎其微,至多不過會昏迷不醒。」
得知事實的李幼如一陣語塞,難以言說此刻的感受,難不成就是自己偶然的貪慾卻使得事情驟變嗎。
胸口一陣堵,萬千情緒都在頃刻間湧上,卻沒有一個出口能夠道出。
辛夷看著李幼如瞬間青白交加變換的臉色,緩緩道:「見你的表情,莫非你見過身中極樂引的人。」
而李幼如久久的沉默,她扶著額頭有些頭暈目眩,「所以極樂引的解藥是什麼,噬魂草?」
「可以這麼說,畢竟噬魂草也是不可或缺的。」
「什麼意思?」
辛夷臉上浮現出一抹嘲弄的笑容,「你應該知道我師弟總是以身試藥吧,那便是理由了。噬魂草只是藥引,非要以人試藥後取心頭血才能入藥。」
「而且必須要是使極樂引發作的人。」
可是據李幼如的回憶中老者所說的話,當時他是在外周遊列國時被辛夷傳喚到了王宮中見到發病的公主時,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在那之前公主身上的極樂引已經發作,所以不可能是因為他。
終於明白緣由的李幼如將過往那些斷卻的片段都相連起來了,包括老者臨終前所說的話,既是對自己的勸告,也是對於他這一生的評價。
「即便他吃下再多的毒草,可終究也救不了那位公主。」李幼如想起了柜子底下那些醫書典籍,是這樣的執念使得他後半生都在為此活著。
辛夷摸著下頜長須,目光遙望山崖外的景色:「痴情人作繭自縛。所以即便他研究出了藥方,也沒有機會試用了。」
回憶之中的師弟在公主的棺前痛哭著,而作為師兄的自己看著師弟卻有些後悔將其喊來漠北國,可沒有人能預料命運究竟會如何發展。
辛夷自己也無法知道另一個選擇會發生何事,只能在墓前抱怨連連,恨不得將裡頭人拉出來罵一頓。
一下子知曉了事實的李幼如也仰天長嘆一聲,先是迷茫的看向墓碑,而後強忍著許多的情緒閉眼憶起了過往。
事情已然發生,她無法回到過去改變當時的所作所為,那麼能否有彌補的方法才是優先該做的,而非此刻自怨自艾。
「辛夷師伯,你來螢卓不僅僅只是因為今天是師弟的忌日吧。若當年與忍冬叔書信來往的人只有你,那麼你是現今少數知曉極樂引解藥的人。」
李幼如目光掃過他,「所以你見過身中極樂引的人,將他引來了螢卓後,便在這之後跟著來到了這裡。」
辛夷並不否認,甚至他直言道:「你應當在想,我此刻究竟是敵是友。不過我只是來告誡你,不要同我師弟一般走上一樣的路。」
果然他是見過阿斂的,甚至很清楚阿斂的來歷。而且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勸李幼如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可事情已然發生,她又如何能孑然一身。
「阿游,我師弟救你的命,又傳你一身醫術於螢卓立足。你若聰明就該明白,你現在所救的少年極有可能帶來滅頂之災。不僅是身中極樂引,甚至還有人高價雇殺手來行刺。」辛夷緩緩將他們之間經歷道來,不知早已經在鎮子之中藏身多久了。
「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他的身份。你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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