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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窗戶旁收回俯瞰的目光,李幼如倚靠在牆壁上面向房內其餘人,「螢卓很快就要面臨被迫開戰的局面了。」
青竹一愣,許久才反應過來並沒有聽錯。
「開戰,為什麼?」
「若是攝政王婁旭贏得爭鬥上位,他也早與奉安達成協議,會將螢卓吞併入奉安版圖之中。」
一直以來螢卓的國力雖然微弱,卻也因為地理位置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四周環山的環境仿若天然的屏障將危險阻隔在外,但也阻斷了更加繁榮的發展。
青竹緊皺著眉想起了什麼,「前提是攝政王能上位,所以現在事情還有轉機,對吧?」
李幼如剛輕點下頭,隨即一旁按耐許久的十公子立刻插話:「這種事情絕不可以出現,邊境的子民過得本就艱辛,如果重新點燃戰火,他們又要經受顛沛流離了!」
「難道沒有人去勸阻攝政王嗎!」
李幼如和青竹都默默注視著他氣惱的面容,不由得對視一眼,「我也並不希望打破螢卓現今的和平,但後面該如何做,你們螢卓的長老會應當比我更加清楚。」
既然勝者不能是婁旭,那麼就必須是另外一方贏。
青竹先是沉默不語,而後才起身與她相對而站,沉聲道:「阿游,我能夠相信你說的話嗎?」
他所做的決定是要把整個螢卓拖下水來,若這些都是虛假謊言編織而成的,他也會面臨整個長老會怒火的追責處罰。
這不過片刻間的三言兩語,動搖地會是整個天下。
「這個匣子裡裝著的就是婁旭與寧石清的來信。」李幼如將一直小心藏在懷中的匣盒拿出,「我不能將信給你,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們長老會之中也有與他們勾結的人。」
她垂眸撫過這個沉甸甸的盒子,「裡面每一封信的每一字背後都可能已經死了數不清的人,我也曾是其中之一。我憎恨他們,卻不想再牽連無辜的人受罪。」
就如同兩年前的自己在螢卓山上,為了發泄隱忍多年的報復欲遷怒於相似面容阿斂做出的事情,結果只會兩敗俱傷。
這番說詞也許也喚起了許多青竹的回憶,他輕嘆一氣,沒有再繼續開口。
李幼如與十公子都被送回了各自的房間,而路上十公子卻一臉若有所思地盯著李幼如打量,難得沒有聒噪個不停發問。
忽然間有人匆匆從驛站門口處跑進來,他張望了一下就往樓上跑。
李幼如聽到腳步聲響起的瞬間好似心臟也漏跳了一拍,她似有所感般猛然回過頭去,正巧撞上來人慌亂的眼神。
醫谷弟子手中緊握著用來傳信的紙條,他緊抿著雙唇,不發一聲就走上前來將紙條塞入了李幼如手中。
單薄的紙上只寥寥寫著幾個字。
李幼如快速讀過,心中一沉,便聽到身前醫谷弟子顫聲道:「門主…」
「去後廚要一壺酒。」
「酒,要什麼酒?」
這種途經的驛站哪兒能有什麼好酒呢,李幼如沉默一瞬才答:「最好的酒便行。」
當初在螢卓時,她只知道忍冬生前只愛百花釀,卻並不知道這酒也是隼姬公主的最愛,待到最後一次祭拜忍冬的時候才從辛夷口中聽到了真情。
李幼如拿著酒壺將瓶塞打開,撲鼻的酒香襲來,聽傳話的人說這酒叫做無窮夢。
「師伯,上次你請我喝的酒是長相思,這兒沒有。但這無窮夢我也喝過了,酒也是好酒。」
她並不習慣喝酒,但還是猛灌了一口入喉。
李幼如微醺紅的臉仰起,在夜空之下緩慢長舒一口氣,身上卻愈加沉了。
原來那次和光殿一見真的是最後一面了。
第90章
「一個人喝悶酒嗎?」
聽到那高昂的音調, 李幼如不必回頭都知道是誰,畢竟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在後面偷偷瞧著自己的行徑。
李幼如將酒舉杯,灑了一半在泥地里。
她並不喜歡飲酒, 對喝悶酒就更加沒興趣了, 只不過這樣會令她想起與辛夷初見時的事情。
十公子問:「你剛剛看完那張紙條後就一直不太對勁,難道寫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情?」
「都是些遲早會發生的事情。」
李幼如思及那簡短的幾個字, 老門主歿, 上官族反。
無論哪件事都是心中早有預感的,只不過等到事情發生時仍舊會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襲來, 肩上仿佛沉甸甸壓著巨石,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從容。
十公子接過她手中的酒壺道:「不過你拿匣子的原因我大約明白了。」
這幾日, 他一直注視著眼前人的一言一行, 她雖然有時候做的事情很出格, 但大多數時候沒有惡意。
「雖然明白, 但是你拿在手上是沒有意義的。你的確是醫谷門主, 但卻在漠北沒有勢力,接下來這個匣子就交給我吧, 我會最大程度發揮他的作用。」
李幼如聽完並不生氣, 只淡聲道:「十公子,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我…自然是有我的原因,若是你最終目的是見慕容家家主的話。」提及慕容家三個字,他仍舊心有餘悸當時被李幼如拳打腳踢的事情, 瞥了她一眼沒見反應才鼓起勇氣接著說,「你騙不了我,你肯定是因為這個原因去邊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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