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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再度與人來往,她就會不知不覺忘記曾經經歷過的苦痛,而這些人若知曉了自己的來歷…
直至吃完這頓早飯後,李幼如才緩聲對劉子峻說:「昨日多有打擾,今日我和阿斂便動身回去了,若青竹來找你,你也直說我帶人離開就是了。」
劉子峻盯著她半晌,長嘆氣道:「我知道了。」
「對了阿游姐,這是你拖我找的東西。」臨行前柔兒將一個沾著泥土的布袋塞到李幼如手中。
「謝謝你,柔兒。」接過沉甸甸的布袋,李幼如便同他們告別了。
離開的時候柔兒還將戀戀不捨同他們揮手道別,劉子峻站在她身側,目送他們遠去的身影直到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柔兒靠在父親的身側問:「爹爹,為什麼我感覺阿游姐好像很難過。」
劉子峻只是摸摸她的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李幼如本想體諒一下帶傷的微生斂,但對方卻精力驚人,絲毫看不出來昨天還是瀕死的模樣,今日就已經生活虎甚至還能分出精神盯著她。
本就沒有休息好的李幼如在他面前顯得更加萎靡了,以至於她覺得答應這件事情的自己實在是那個吃虧的。
「你怎麼了?」微生斂瞧她一臉蒼白的面色,不由得伸出手問:「我扶著你?」
李幼如咬牙道:「不用,我歇會就行。」
她站著喘氣半天,最後還是微生斂半蹲下身說:「我背你吧。」
「我是那種會壓榨傷患的人嗎?」
回答她的只有微生斂沉默的認同,少年的目光仿佛就在說,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
「這樣的速度,我們天黑也到不了木屋。」
李幼如終於放棄掙扎趴在他背後,就如同微生斂所說的,他即使背上一個人腳程也要快得多。
明明他們一開始針鋒相對,阿斂連被自己無意間碰到手都會發脾氣,現在卻會先提出這種肢體接觸。
李幼如靠在他肩側輕聲問:「阿斂,你找到藥之後就會離開山上了嗎?」
「我…」微生斂話語一頓,「就算要走,我也會還完的。」
還的是診金,還是剩餘兩個月的時間。李幼如想著這個問題,聽著耳畔樹林裡穿梭而過的風,發覺自己什麼都沒能留住。
只不過當她看到木屋近在咫尺時,心中的浮躁卻寧靜了許多。
從阿斂背上跳下地,李幼如決定先做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例如處理好自己提回來的布袋。
李幼如踩在屋子旁那片荒地上,引得微生斂對她矚目。
「你要種什麼?」他想起了當時從屋子裡離開時,李幼如曾經對他說要將這片荒地重新耕作起來,難道是種什麼菜秧?
眼神掃過那個沾著泥土的布袋,甚至不惜路途迢迢從鎮上帶回來。
李幼如將布袋打開給他看,裡頭都是些看起來圓滾滾的小球。
她笑著同微生斂說:「阿斂和我一起種下這些蘭花吧,待到下一個春季,我在這裡也能有一片蘭花園了。」
李幼如的笑容晃得微生斂捨不得從她臉上移開,她真誠又靈動的雙眼是從未見過的明亮,令他心神蕩漾。
而且對方選的偏偏是蘭花,是為了他選的嗎?
微生斂有很多想問的,可是抵不過她眼中的期盼,便只捂著臉嗯了一聲。
仿佛那夜昏迷前的蘭香味又再度縈繞在鼻間了。
第24章
種花這種事對於李幼如來說也算第一次, 想著和種藥草應該是類似的,便認真將土刨出一個小坑,指揮微生斂將蘭花的種球放入其中。
她看著這一小片荒地如今煥新一變成為花田, 很是期待來年它們開花的時候會是怎樣的風景。
只不過那時候應該只剩下她獨自品茶賞花了。
雙手沾滿泥土的微生斂盯著他自己的雙手, 似乎這種體驗對他而言很是新奇,雖然還是皺著眉頭略有嫌棄, 可還是乖乖將蘭花種球埋入土裡。
李幼如瞧他一言不發, 低頭陰惻惻道:「你可不要再將藥倒到這里了,這里已經是我的花園了。」
微生斂見自己悄悄的舊事又被提及, 不由得有些尬住。
「我知道你沒有必要全信任我,警戒心高算不得壞事, 只是你昨日差點就因為瘴毒並發死了。」李幼如將鋤頭扛著肩頭, 緩緩道:「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我會每天盯著你喝完藥, 直至你恢復。」
李幼如微仰下巴, 勾著嘴角笑,「有意見嗎?」
「我知道了。」微生斂自知理虧, 對於這個要求也二話不說點頭答應了。
既然初定明日要進深山之中, 李幼如便也不再安排事情給微生斂,他們兩人都需要留存體力明天能夠在危險的深林里前行。
雖然以微生斂這般年紀,這種程度的消耗不值一提。特別今日來看,明明是他背著自己走完了一大半的路程, 可是卻看不出有多疲憊。
到晚上時,李幼如蹲在藥壺前守著火,微生斂便跟著坐在旁邊等。
從山下回來以後, 她忽然發現阿斂變得有些黏人,自己走到哪兒便跟著過來, 就像是身後跟著條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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