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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如沒能邁出門口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高熱,腳下每一步都仿佛懸浮在半空中,差點就又昏厥在地上。再聽聞侍女說已經有人先一步去傳話了,她才暫且在床榻上半靠著小憩。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輕撫著她的額間,睜眼時就已經看到一臉憐惜望著自己的阿斂。
李幼如輕聲問:「你沒事嗎?」開口瞬間才發現自己嗓子也已經嘶啞了,發出的聲音也虛浮不已。
只見微生斂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你擔心我做什麼,昨夜是我勉強你了。」
提及昨夜發生的事情,李幼如莫名感覺臉上溫度又高了幾分,暗自慶幸此刻本就紅的臉應該看不出什麼異樣。
微生斂凝視著她片刻,眸光愈加柔情似水,忍不住便隨心中所想傾身上前親了親她昨夜哭過後眼角留下的紅意。
「辛夷已經來瞧過你的傷勢,幸而沒有致命傷,可是苦頭難免要吃一些了。此事我也有過錯,但我並沒有後悔,也會負責到底。」
李幼如默不作聲瞧著他,後者這才稍微正色說:「我沒有和他動手,只是將我們的關係告訴他了。」
李幼如半信半疑問;「那他怎麼說?」
微生斂斟酌了一下才回答:「他沒有反對我們在一起。」
即便他不說這句話,李幼如都大概猜得到達慕沙會說什麼話,也並不去拆穿這顯然帶著小心思的說辭。
便只笑了笑,「你怎麼會知道我昨夜會在那兒呢?」
關於這個話題,微生斂先是去倒了杯水遞到她面前一口口餵下,而後才緩緩道來在這之前他經歷了什麼。
在上次離開宮中之後,微生斂為了查清楚國師的來歷頗費了些時間,不只是因為關於他的事跡幾乎無人所知,更因為這位國師不知從何處得知了他的事情,居然請他去了觀星台一敘。
「…他只告知我一件事,前漠北王並不是病死的。」他微皺起眉,仿佛又想起了當時聽到這個事情的驚異,「我沒有立刻相信他所說的話。」
沒有人會在聽到這種事情之後便會毫無懷疑相信他,更何況這件事情又為何要告知他一個人。
李幼如微抬起雙眸,心中莫名感覺這是對方藉此向要傳遞給自己的消息,「既然不是病死的,那麼實情是什麼?」
「他沒有說。」但微生斂卻隱約猜到了幾分他所隱含的語義,「我想他不會無緣無故將這件事情告知給無關的人,那麼我首先要懷疑的自然是寧石清。」
所以他去到了奉安使節團下榻的府邸,見到了寧石清。
旁敲側擊間對方雖然沒有明確肯定,但是至少卻並非一無所知。有了初步的交涉,在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寧陸卻突然出現在了屋內。
在多人合力逼迫下將他關入了地牢中,這個突變打得微生斂措手不及,但更加令他心中不安的是寧石清為何要如此做。
「後來我麾下的侍衛找了過來,當時府邸之中大部分人都不在,我便知道寧石清應當是為了阻止我參與使節團的慶宴。在那之後我便立刻進宮,後來見到的則是寧陸,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也在我身上看到了。」
微生斂想起知曉他們意圖對李幼如下手的憤怒,他面對寧陸則更加憤怒,若是其餘人不明白李幼如的經歷,可是寧陸卻是親手推她進深淵之中的人之一。
明月已然西沉,而站在那兒的寧陸則看向臉染血污的微生斂道:「你來不及救她的,世子,放棄吧。」
「寧陸,我以為至少你能明白她對我的重要性。」微生斂垂下眼帘,緊握住雙拳道:「阿游…李幼如她是為了我才會重新回到這個地獄裡,所以無論她要做什麼,我都會允諾。」
他邁開步伐不斷朝著寧陸的方向走去,「即便是期望我與她一同墜入地獄也無妨。」
話音剛落,微生斂手拿著短刀就敢向著奉安第一劍客再度發起進攻,這個男人既是教授他劍術的老師,亦是他幼時在古廟中能夠找到僅有的依靠。
但男人也是數度傷了自己唯一鍾情所愛的人,也為了忠誠於寧石清能夠兩度將她推入深淵的人。
長劍幾度堪堪從微生斂的致命處略過,寧陸盯著自己染血的劍尖,平靜道:「世子,走上這條路便徹底沒有了回頭的機會,大人不會容許有脫離他掌控之外的事物活著。」
「當初我所選擇就是成為一柄鋒利不問對錯的劍,只要握著劍柄的人所想要清除的,我就會去做。而世子你現在是否也做好了一樣的準備?」
微生斂與他目光交匯,寧陸眸中閃過太多複雜的情緒,最終都沉澱變成成堆的灰燼。
「我要守護好她的餘生,為此不惜任何代價。」
「…我明白了。」寧陸忽然便收劍回鞘,伸手指向後方,「她在往此處西走的宮殿裡,門口處守衛都已經撤走了。」
微生斂雖然訝異他主動將李幼如所在告知自己,但是也顧不上去問緣由,而是更快的離開原地去往她的身邊。
因為無論出於任何緣由,他們都已經不會再是能夠走在同一條道路上並行之人。
而此刻李幼如伸手握住了阿斂的手,兩人的手十指緊握交疊在一起,比語言更加有力的將自己心中泛起的愛憐讓對方所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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