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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好的料汁淋在蒸好的鱸魚身上,先前切好的薑絲辣椒絲也撒在上頭。
王阿娘起鍋燒油,一勺豬油燒得滾燙,澆在一整條鱸魚身上,滋滋的聲音冒出,伴隨著噴香的魚香,勾人的料香撲鼻。
最後撒上一把嫩綠的碎蔥。
林以默咽了一下口水,好香,肚子裡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大棟,去地里把你爹喊回來吃飯。」
王阿娘打算再做個豬肉炒酸菜,好下飯。
「阿娘,我也去。」
沒等王阿娘應聲,林以默已經拉著郎君出了灶房,嘴裡直嚷:「阿娘,我們很快回來。」
王阿娘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頭。
中午的飯做得豐盛,尤其是那道清蒸魚,最先見了底,甚至連湯汁都沒有放過,全給王阿爹和王商棟用饅頭沾完了吃。
吃完了午飯,兩人在收拾碗筷,林以默推著郎君回房。
「哎呀,我來洗碗。你去午睡呀。」
林以默憂心郎君午覺都不能睡夠,又起來騎馬去鎮上做活了。
王商棟手中的動作沒停,穩聲說:「我洗完就去鎮上,不午睡。酒樓午時最忙,這會兒來吃飯的人最多,我得去搭把手。」
轉而又說:「我來洗。你去睡覺,都忙一上午了,還不累。」
林以默頗為哀怨的望著郎君,哪有郎君這般,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的呀。他知郎君身強體壯的,可今日風寒才好呢!
感受到小夫郎的視線,王商棟安撫性的揉了揉小夫郎腦袋,哄道:「等我回來教你識字。」
林以默手搭在郎君結實的胳臂上,輕聲應道:「好,那你早點回來。」
「嗯。」
等林以默午時醒來,已是未時,離郎君回來大約還有一個時辰。
王阿娘去了王夫郎家,王阿爹則是提了一壺酒和一袋鹽炒的花生,找村頭那幾個中年漢子喝酒了。因此家裡就剩林以默一人,他閒著無事,打算繼續繡手帕。
家裡沒針線,王阿娘不會繡,更不會特意去折騰這些玩意。
從林二房運糧食回來那日,他原本是打算在上河村找賣貨郎買一些繡線之類的,結果出了意外把銅錢給了出去。不過郎君回家之後又給了他一兩銀子,還等到賣貨郎挑著兩擔木筐來柳樹村,陪他去買了繡布、針線這些。
木衣櫃最裡頭,放了一個木匣子,林以默拿了出來,打開。
木匣很大,裝的東西不少,除開爹爹和阿姆留給他的小玩意,剩餘的便是三嬸給他送的香囊、玉鐲子這些,還有一張宣紙。
林以默不認識別的字,自打上回弟弟教他寫了郎君的名字,他就將郎君的名字刻在了腦海里,一筆一畫都很清晰。
這一張宣紙,寫滿了郎君的名字,林以默舉了起來,看了又看,滿心歡喜。等看夠了,林以默才滿足的、小心翼翼的將宣紙給折起來,又放回到原來的位置。
他拿起了木匣最上頭的繡布,上頭只繡了一半的圖案,隱隱約約可見小溪林間的雛形,細看的話,還能瞧見一抹黃色。
林以默只繡了一小半,黃色的那部分,他打算是繡一隻威猛健壯的大老虎,目前只繡了大老虎的爪子。
滿打滿算,約莫年初就能繡好。
他有意瞞著郎君繡的,因著他想給郎君一個驚喜。繡老虎是因為在他心裡,郎君同大老虎一般厲害、勇猛威武。
打開了木窗,廂房內仍是不甚明亮,還有一點昏暗,不適合繡手帕。
林以默拿著針線、手帕去堂屋門檻前坐著,他繡活其實一般,比不上鎮上那些繡娘,不過算得上不錯,至少繡出來的景物是有些靈氣的。
小白在前院追著蝴蝶跑,時不時的蹦起來想撲蝴蝶,它太小一隻,蹦起來都沒多高,一次都沒成功過。
捉不到蝴蝶,小白又在院子裡東跑西晃的,還可勁扒拉地上的一點碎石塊,追著碎石塊玩。
林以默時不時的抬頭看上小白一眼,見小白沒有去菜園子裡搗亂,他就低頭繼續繡手帕。
小白一開始只黏著林以默,後面熟悉了家中的環境,每個角落都要去鑽一下,邁著小腳腳到處亂跑。前幾天,小白把前院裡的大白菜啃了好幾口,就這還不夠,還要可勁的去扒拉大白菜,想扯出來。
最後被王阿爹發現了,捏著小白的後頸提了起來,好好的罵了它一頓。
說它糟蹋糧食。
因著有了這件事,都格外注意小白的動向,就怕小白又去菜園子搗亂咬來咬去的。
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犯了錯,挨了一頓罵,小白近日安分了不少,都不去菜園子滾一身泥了。
現在在院子玩累了,搖著尾巴去喝了幾口水,四隻小腿跑得飛快,在林以默腳邊走來走去,時不時用頭去蹭林以默的腿,發出嗚汪嗚汪嬌軟的叫聲。
林以默正繡到關鍵的一步——大老虎的眼睛,不想停下來去摸它,因此仍由著小白在他腿邊轉悠撒嬌。
久久等不到林以默的理睬,小白沒有再叫喚了,而是趴在了林以默腿邊,尾巴在地上一甩一甩的。
繡完了眼睛的林以默停了下來,沒聽到小白的聲音,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小白趴在他腳邊睡著了,睡得可香。
他輕輕的摸了幾下小白,繼續繡手帕。
隔著很遠,林以默聽到了馬蹄噠噠的聲音,頓時手忙腳亂起來。他慌忙起身跑回了廂房,趕緊翻出木匣子將東西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