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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你聽到了沒!你要是還胡說,我真的不理你。」
王商棟:「……聽到了。」
他深嘆了一口氣,小夫郎說是什麼那便是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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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月底,外頭刮著大風,發出呼呼的聲音,木窗都被颳得哐哐作響,掛在窗邊的海貝殼被風吹得激烈碰撞,丁零噹啷響得厲害。
林以默怕海貝殼撞碎了,乾脆取了下來,掛到了架子床上頭那處橫杆,同淡藍色吊飾配在一起蠻養眼的。
冷風順著那一處縫隙灌了進來,林以默打起了一個冷顫,他直接將木窗給都給關嚴實了。
忽然,林以默懊惱似的拍了拍腦袋,早上起來還跟郎君說天冷得給兩隻兔崽弄窩了,結果快到午時他才想起來這回事。
林以默趕忙往院子裡走,就怕兩隻兔崽給冷到了,走近了兔籠發現早已墊了干稻草,四周還豎起了木板用來擋風。
看到這一幕,林以默哪還能不明白,郎君去酒樓上工之前就給兩隻兔崽弄了窩。
林以默蹲在籠前,拿了幾根白菜葉子打算餵一下兩隻兔崽,發現白兔崽的毛髮比平日裡更加光亮順滑。灰兔崽想挨著白兔崽都被咬了一口,甚至想和灰兔崽打一架,就連林以默餵它吃菜葉子都很兇狠,不給灰兔崽吃到一點。
吃完了之後,白兔崽就趴在兔籠角落懶得動彈。
這時,林以默眼尖的發現白兔崽腹部鼓起了不少,暗自猜測白兔崽是懷小崽崽了。但他是頭一回養兔子,不敢確定,萬一時白兔崽生了病就糟糕了,於是他轉頭跑去喊了王阿娘過來。
王阿娘看了一眼,伸手往白兔崽腹部摸了幾下,摸到了硬塊。
「是懷崽子了,不知懷了多久。」王阿娘不確定的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母兔懷崽大概四十天就剩了,最多不超過五十天。」
確定白兔崽真的懷孕了,林以默睜大了眼,說什麼也不肯讓白兔崽在院子呆著了,哪怕是墊了草窩、擋了木板。
他直接搬著兔籠進了堂屋,還多墊了一層干稻草,又跑去廂房翻找了許久,找到了一件破了不少洞的舊衣裳,裁成了方正模樣,墊在了干稻草上。
「阿娘,母兔懷孕了是不是胃口會大啊?」
王阿娘點了點頭。
林以默立即起身拿了蘿蔔和菜葉子,額外給白兔崽加了餐。
一旁的灰兔崽像是知道了白兔崽懷孕了,沒湊上去跟白兔崽一起搶吃的,而是趴在一邊看著白兔崽。
午時,王商棟回來吃午飯,翻身下了馬沒看見小夫郎的蹤影。換作往日,他才到院門,小夫郎就噠噠跑過來等著他了。
王商棟牽著馬去了牛棚,給牛和馬都餵了草料,往石槽倒了水,才轉身去找小夫郎。
「怎麼蹲在這兒?」王商棟一進堂屋,就見小夫郎小小一隻的蹲在角落,手還撐著臉蛋,也不知是想萌死誰。
一道漆黑的身影擋住了光,林以默視線才從白兔崽移開,抬頭看到了郎君。
林以默還有一點驚喜:「郎君!你怎麼回來啦,幹嘛聲音不出站在我身後。」
王商棟沉默了片刻,才道:「為了給你驚喜。」
「怎麼把兔籠端進堂屋放著,我今早放了木板和墊了干稻草,風吹了也不會冷到它們兩隻。」
「白兔崽它懷孕了!有小兔崽崽了。」林以默激動的拉住郎君,眼裡掩蓋不住的開心。
他盼著兔崽懷崽子好久了,還擔心兩隻都是公兔崽或者母兔崽呢,沒想到今天就給了一個他大驚喜。
見小夫郎笑得酒窩都出來了,王商棟也跟笑,還上手戳了戳:「夫郎養兔子厲害。」
林以默哼哼了幾聲,顯而易見的更開心了,倘若是一隻小奶貓,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還要忍不住的顯擺晃悠。
「等會兒再來看,先去吃午飯。」
今日中午只有一道菜,醃白菜炒魚乾,裝了滿滿的一大盆,還放了不少紅辣椒,光是看著就泛起了口水。
魚乾是前一個月做的,在村子抓的魚沒吃完,王商棟就全殺了醃製曬成了魚乾。眼見這一年結束了,王阿娘乾脆全拿了炒菜吃,免得放壞了。
林以默夾了一筷子,魚乾炒得香香的,還有一點醬油的香,加上酸酸脆脆的醃白菜,配著白白的大米飯香極了。
「明日臘月初一,小瑾該放學歸家了。」
很久未見小兒一面,王阿娘難免掛念著他,小兒打小身子骨不好,如今天氣冷得厲害,她擔憂小兒染了風寒。
王商棟點了點頭:「再過幾日就到家了。」
希望弟弟別趁著他不在身邊監管,偷起懶,不曾再早起鍛鍊。要是被他知道了,他可得好好教訓一番弟弟,不拿自個兒身體當回事。
第89章 弟弟歸家
臘月初七。
天空飄起了小雪,輕輕揚揚的落到地上,霎時融入了泥土,化成了水。
午時吃完了飯,王商棟騎馬去鎮上上工了。
灶房裡還燒了一鍋熱水,冒著熱氣。
林以默燉在灶邊烤火,見水燒開了就舀起來,冷水兌溫了,用來刷鍋洗碗。
剩餘的湯湯水水,林以默端起往院門的泔水桶里倒,他剛想轉身,發現有一輛馬車不急不緩的朝他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林以默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直到馬車停下,馬夫掀開了車簾,他這才確定是弟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