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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是剛炒完,於嬸就給送過來了。
林以默失笑:「上次摘的野栗子,我自己也有剩。」
於嬸搖頭:「那不一樣嘞。按我家小然的說法,他親手炒的,價值就不一樣了。」
禁同行二傳
這話說得林以默心裡頭一暖。
他起身拍了拍手,去雜物房裡拿了一包桃金孃出來,只剩下這一包了。昨天去祭祀了,留著沒有吃,第一包阿娘吃了一些就全給他吃了,阿爹和郎君都不愛吃。
「哎呦,你這娃客氣啥,留著自己吃。」
林以默執著的把桃金孃硬塞到於嬸手裡:「小然愛吃這個,嬸子給他拿回去吧。」
於嬸沒跟他多推辭,拿了,有來有往才更好促進感情嘛,何況她家雙兒要是知道小默給了一包桃金孃,心裡還不樂得冒泡。
於嬸笑呵呵的走了,王商棟留她下來吃飯也沒應下,家裡還有活呢,她也不放心小然一個人呆在家。
王商棟切了紅薯,手上全是紅薯流出來的白漿,粘在手上黏糊糊的,抓了點碎石粒子混著一點豬油洗乾淨了,然後又拿草木灰搓手,一衝,手上的油膩感也沒了。
林以默坐在樹底下,努力的掰開野栗子,看得出來整張小臉都在用力,眉毛都快擠成一團了。
煮野栗子是要用刀劃開一道口子,既是為了儘快煮熟,也是為了吃的時候能夠輕鬆剝開殼。
不過炒野栗子相反,不能把殼給劃破了,要保留它原始的清香,炒出來的野栗子才會更香甜好吃,比煮的好吃上一倍。但因著炒野栗子時間要久,還浪費柴火,殼也難剝,所以村里大多數人不願意炒野栗子來吃。
林以默使了勁掰不開,他乾脆直接上嘴咬,『咔噠』一下,殼被咬破了一個小洞。
有了個小口子,就很容易剝殼,林以默滿意了,樂滋滋的剝好後,露出飽滿金黃的栗肉。
他跑到郎君面前,將手舉得高高的:「啊——」
剛洗完手的王商棟不明所以然,下意識的張開了嘴,他在嘴裡嚼了幾下,接著就吃到了一顆香甜的栗子。
王商棟低下頭,小夫郎開心得眉眼都飛揚了起來,他的心似是落到了暖缸里泡了又泡,軟得一塌糊塗。
他摸了摸小夫郎的頭:「怎麼不自己先吃。」
林以默小小聲的『哼』了一下,朝郎君吐了吐舌頭:「郎君管得好寬呀,我就是要給你吃第一個怎麼啦。」
當然沒怎麼,王商棟哪會反駁,他眼神幽深的盯著小夫郎紅潤的唇,心裡閃過的是小夫郎方才朝他吐舌頭的動作,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就好似有了心魔。
王商棟燥得慌,喝了冰涼的井水都壓不下去的燥熱。
他牽著小夫郎回到了樹底下,好遮陰,他輕輕鬆鬆的一下就把栗子殼給捏爆了,都不用費多大勁,很快就剝好了幾顆栗子。
林以默向郎君投去崇拜的目光,特別捧場的鼓了鼓掌,真心實意的誇讚道:「郎君好厲害。」
頓時,王商棟上頭了,剝殼的速度一下比一下快,轉眼間就剝了小半盆。
林以默嘴裡還嚼著兩顆,他吃的速度都趕不上郎君剝的速度。
不過他美滋滋的端著小板凳,挨著郎君坐下,他吃完了一顆,郎君就朝他嘴裡放一顆。
林以默忍不住眯起了眼,嘴裡的炒栗子真是格外好吃,格外的沁甜。
王阿娘不在家裡,她吃了午飯就跟王阿爹去另一邊山腳下找神婆算日子去了,拿著兩人的生辰八字,勢必要給她家大棟和小默挑個最好的良辰吉日。
至於做紅薯干,林以默還是會做的,他以前在家就經常跟紅薯、玉米這些打交道,他自個兒也琢磨出了做紅薯乾的做法,三蒸三曬做出來的紅薯干口感最好,香軟耐嚼。
紅薯全部切好了,加上一些粗鹽,放在盆里泡上了一段時間,王商棟才將紅薯片撈起來。
木盆底下是白色的沉澱物,全是紅薯分泌的白漿。
王商棟端著撈好的紅薯,拿去蒸籠上,嘩啦嘩啦的往下倒,鋪滿了整個蒸籠,然後蓋上籠蓋,開始燒火。
林以默拿了兩個小木凳過來,兩個人一起坐在灶前,看著柴火燒得旺旺的,還啃著林三嫂給的紅果子。
等到蒸籠上頭滲出了一下水霧氣,林以默掀開了籠蓋,用筷子戳了一下,很輕鬆就能戳進去。
王商棟夾出幾大塊燃著的木頭,用草木灰覆蓋上去,就熄滅了,還能留著下次燒火的時候繼續用,而後捧了些水往灶口裡一澆,只剩下星星點點的火星在一閃一閃的亮。
他就沒再管了,端起蒸籠拿到外面。
林以默拿著幾塊木板跟在郎君的後面,找了幾塊方正的石頭放在菜園子旁邊的空地,他才將木板放好,用石頭墊在下面。
兩個人將蒸好的紅薯片放到木板上頭,木板有點不夠大,紅薯片多了,林以默只好把紅薯片放得儘量擠一些,木板上的邊邊角角都不放過。
林以默規劃得非常仔細,每一片紅薯都緊緊挨著,都沒有什麼空隙,確保了每一片紅薯都能曬到。
第一次曬要曬夠一天時間,才能拿去蒸。
期間要給紅薯片翻一次面,要讓紅薯曬得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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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王商棟在院子正給稻穀用木耙翻勻呢,抬頭就瞧見王阿娘和王阿爹站在院門口,王商棟直接就把木耙扔了,急匆匆的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