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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人!闖進我做什麼,青天白日還將老娘門踢壞了,你們這群黑心肝的喲。」
打手懶得跟她廢話,押著林大石走到她跟前:「你兒子林大石在賭坊欠了八十兩銀子沒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還簽字畫押了,今日是最後期限。」
「今天要是還不上錢,老子就砍掉他一隻手。」
林二嫂眼前一晃,頓時感覺天都要塌了,八十兩!她哪裡來的八十兩,還不如要她的命。哪管他說的什麼,林二嫂撲到林大石身上,哭天喊地的撒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著,只說她沒錢。
打手直接給林二嫂摜倒在地,另一個打手強硬的摁著林大石的手,砍掉了林大石一根手指。
林大石發出痛苦的哀嚎,痛得在地上打滾,眼淚鼻涕混成了一團,不停的喊:「娘,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娘!」
血一下冒了出來,那根被砍掉的手指滾落到了林二嫂跟前,林二嫂受不了刺激,尖叫了一聲,一下子暈了過去。
打手接了一盆冷水,將林二嫂潑醒了。
醒過來的林二嫂渾身都在發抖,她四肢著地爬著到了打手面前,不斷的跪地求饒。
「老爺們,家裡實在是沒有八十兩,您們殺了我也拿不出啊。求求老爺們寬恕我幾天,一定湊齊這八十兩。」
打手嗤笑:「成,寬恕你幾天,諒你不敢耍什麼花招,否則……」
一把冰涼的刀貼在了林二嫂脖間,林二嫂嚇得失了禁,打手哈哈大笑。
「我這刀可是舔過不少人的血,這八十兩要是三天後湊不出來,別說你兒子,你們一家都給我等著。」
說著,一幫打手進了堂屋,東翻西找,發出不小的動靜。他們可不管打壞了什麼,只管拿了值錢的物件,還在廂房翻出了十兩銀子。
這些自然是他們分了去,收個三天的利息,不為過。
林二嫂都不敢攔他們,暗恨恨的咬住牙,忍氣吞聲的看著他們拿走了銀錢,碗都打碎了幾個。
不少人都圍著看,沒一個上前去阻擋打手,一個是打手提著砍刀、凶神惡煞的,要是也砍了他們手指可怎麼辦;再一個是林二嫂在上河村都沒什麼好聲望,哪個見了她不是躲著,生怕被她算計了。
林以默突然問了一句:「石村長沒管著這事麼?」
林三嫂一頓,繼續說:「石村長哪敢說打手的事,好聲好氣的送走了打手,還勒令林二房必須還清債,否則逐出上河村。」
「所以她到處借錢。」林以默神色淡淡的,「有人願借她?」
不躲著她才是稀奇。
「沒人肯借,她似有些發瘋,理智不太清醒。吳二家不願借錢,還說了林大石是個禍害,給他們村惹來天大的麻煩……她便拿棍子打人,不過後面反被揍了。」
林三嫂憂心道:「你小心些,記得跟你家郎君和王阿娘他們說一聲,我怕你著了她的道,叫她得逞了。」
「我曉得了。」林以默輕輕的應了一聲,又道,「嬸嬸先留在這兒吧,等三叔從鎮上回來,我讓郎君喊三叔來接你回去。」
林以默冒出了一個想法,他又不是心慈面軟的人,仍是記恨著林二嫂。如今見她遭了劫難,他也學學書本上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讓林二嫂曉得當初他的痛苦。
但得同郎君說,跟阿娘也要通一聲氣。
一個時辰不到,林二嫂找來了,院門是緊閉的,她看不到院子裡的狀況如何,於是一直敲門,手敲痛了,就換木棍來敲。
「小默,開門呀,我是二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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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嫂鍥而不捨的敲了一刻鐘,語氣沒有一點不耐煩。
她知道林以默是在家的,只是不肯開門見她罷了。不想開門見她又如何,她不信等上一兩個時辰,林以默還是不肯出來見她。
只要等林以默出來,何愁想不到辦法得到個幾十兩。
門外是林二嫂不斷的喊聲,而前院擺了一張木桌,幾個人坐著小木凳,十分悠閒的在剝炒花生、磕炒瓜子。
林以默抱起小白,小白乖乖的趴在他大腿上,毛茸茸的尾巴垂落在半空中,一晃一甩的,他憐愛的擼了一把小白。
「阿娘,她當真要賴在門口不走,我們要不要趕她走?」
實在不行,後院還放了幾根粗木棍,他去拿來使。
王阿娘:「等你阿爹回來。」
一個被逼到了絕境,什麼瘋狂的舉動都能做出來。
林以默都打算留林三嫂吃飯了,開始跟阿娘一起做晚飯,沒想到院門傳來了馬蹄聲和郎君的聲音。
他有點意外,郎君今日回來得比往天早。
林以默手都沒洗,但沾了一點肉沫油腥,隨便在抹布上擦幾下,一路小跑過去開了門。
「郎君!」
他一眼看見了郎君,後想起了門外應該還站著林二嫂,他探出了頭,四處張望都沒看見林二嫂的身影。
王商棟牽起小夫郎的手,一手拉著韁繩,帶著馬兒進門。
「我把她趕走了,好端端她來我們家作甚。」
尤其是他看見林二嫂手中拿了一根足有小孩手腕粗的木棍,不斷敲打院門,還不停的喊著小夫郎名字。王商棟當時心頭怒火涌了上來,直接翻身下馬,搶過了林二嫂手中的木棍,拽著林二嫂衣領拖了好十幾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