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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林以默又往裡倒鹼面,不斷的大火爆炒,不停的翻炒。直至麵條炒制軟糯了、入了那些佐料的味,他才舀起炒得噴香的古田炒麵。
林以默很愛這道炒麵,所以忍不住先偷嘗了一口。
他輕輕一咬,面就斷開了,口感軟綿又帶著一點潤彈,吃起來是香味十足的,幾乎是所有的料汁都融入到了那彈軟的麵條之中,越嚼越香。
炒好了面,林以默去看了一眼放在灶房角落的醃菜缸,發現缸里有大半的水。他去打了一桶井水,倒進了醃菜缸里,將缸裝滿了。
此時,王阿爹和王阿娘起來了,聞見了香味來到灶房。
今兒的早飯竟是古田炒麵,惹得王阿娘都有點饞了,原本她打算今天烙點餅子加點醬菜吃。
王阿娘想了一下,乾脆明天也做古田炒麵,太久沒吃了,挺饞的。
「阿爹阿娘你們先吃,我去喊郎君。」林以默說著,洗淨了手,扯了掛在牆上的布擦乾,才往廂房走。
林以默心裡還有點納悶,往常郎君都醒得比他早,怎麼今日他早飯都做好了,還沒在灶房見到郎君的身影。
「郎君?」一踏進廂房,林以默輕喊了一聲,見郎君仍舊躺在床上睡覺。
他推了推,沒太用力:「郎君醒醒,起來吃早飯了。」
林以默喊了幾聲,發現不對勁。
郎君的臉紅彤彤的,像是被蒸熱了一樣,他彎下了腰,跟郎君額頭抵著額頭。
下一秒,額頭傳來了滾燙的溫度。
「好燙。」
林以默輕輕推了推:「郎君,郎君。」
在小夫郎的不斷呼喚中,王商棟睜開了眼,頭疼得要命,感覺有數不清的針尖在刺他似的,渾身難受。
他一開口,嗓音沙啞:「怎麼了?」
林以默蹲在床邊,柔聲細語道:「郎君你在發熱,肯定是染上風寒了,現在還能使得上力氣嗎?」
此刻,王商棟腦袋昏昏沉沉的,還沒想明白小夫郎問的話,又昏睡了過去。
林以默一顆心被狠狠的揪住了,嚇壞了,頭一次見到郎君虛弱無力氣的模樣,他毫不猶豫的跑去找王阿娘。
「阿娘,阿娘,郎君染風寒了!」
王阿娘正夾了一碗炒麵,還沒吃上,猛然聽到大兒染風寒,一時之間都反應不過來。
在王阿娘的印象中,大兒的身體一向很好,就連染風寒都是小時候的事情,往日不是搬東西就是在地里幹活,家裡最屬大兒精神氣最好,身體最為健壯。
直到王阿爹喊了她一聲,王阿娘堪堪回過神。
「快去喊郎中。」
王阿爹去了村頭找莫郎中,被莫夫郎告知莫郎中不在,他問了才得知隔壁村的許家一早就來請了莫郎中過去看病。
隔壁村許家,是於嬸的娘家,王阿爹先是愣了一會兒,又想起昨天晚上玉娘跟他說起於嬸的事。
他沒多想,抬腳便往隔壁村許家去了。
「懷孕了是不易多操勞,但不可整日躺在床上,需得多走動。」莫郎中開了幾副安胎藥,又叮囑了一番,「這藥隔三天吃一副,少吃寒食,補藥不能隨意多吃,是藥三分毒。」
於嬸一臉疲憊,神色都是倦怠的。自打昨日來伺候大嫂,她一晚沒睡過好覺,隔三差五的指使她。天亮了好不容易睡過去,大嫂又開始叫喚,說肚子疼。
於是一早跑去柳樹村請了莫郎中過來,給診了脈。
是大嫂吃多了,胃裡積食,又天天喝那些補藥說給肚子的兒子補身體,補過了頭。
於嬸給莫郎中付看診費和藥錢,莫郎中收下後,便背著藥箱準備走了,迎面碰上了急匆匆跑來的王阿爹。
「莫郎中,我家大棟了風寒,早上昏迷不醒,額頭都在發燙。」
莫郎中問:「是什麼導致的?」
「昨夜下了暴雨,他淋了雨回來,第二天早上渾身發熱。」
於嬸驚詫:「大棟竟染風寒了。」
大棟是健壯的,她都不曾見過大棟發熱的症狀,更別說染了風寒。
「於嬸也在啊。那湊巧了,在許家碰到了你。於嬸同我一塊回柳樹村吧,我家婆娘昨天就想著要你來找她說事,都念叨很久了。」王阿爹嗓門極大,叫許家一家子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
「昨晚淋了雨,沒及時驅寒,外加上半夜出了力發汗,寒氣入體。」
一聽到莫郎中說的話,林以默紅了耳朵,蹲在床邊緊緊攥住郎君的手。
莫郎中沒開藥,他給王商棟把了脈,哪怕是染了風寒仍是身強體壯,估計再過一兩天,自己都能恢復好。
莫郎中道:「燒點熱水,今天擦幾遍身子就行,別蓋厚被子睡,再給他煮碗薑茶喝。」
王阿爹道了聲謝,付了看診費,客客氣氣的請莫郎中出去。
「默兒,我去煮薑茶,你看著點他。」王阿娘去了灶房煮薑茶去了,順道喊了於嬸跟她一塊。
林以默擰乾手巾,疊成了方塊,敷在郎君額頭上。
他眼眶微紅:「難不難受?」
「不難受。」王商棟躺在床上,腦袋昏昏沉沉的,確實有點難受。
他拉著小夫郎的手,閉上了眼,又睡了過去。
王商棟難得生上一回病,病來如山倒。
看到郎君虛弱的模樣,林以默低頭親了親郎君的眉眼,手止不住的摩挲郎君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