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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聽見了,王阿娘都不想管糟心的大兒了,她還不如去找於嬸嘮嗑,順道去山頭摘瓜馥木。
現下正是瓜馥木成熟的時候,村里很多婦人得空了,都結伴去山上摘瓜馥木,一棵樹能結很多瓜馥木,如同野葡萄似的一串一串。
瓜馥木是一種奇特的果子,它奇特的地方在於外頭的果皮能吃但是很辣,遠看像荔枝一樣。但是瓜馥木的果肉很甜,剝了皮,一口咬下去清甜多汁,軟糯。
如果執意不剝皮吃,等吃完後,整張嘴會微微紅腫,像是被火燒一樣。
未成熟的瓜馥木果肉也是微辣的,還帶了一點澀味。因此村里不會有人特意去提前把它給摘了,山上的瓜馥木果樹不是很多,村里人每家每會摘上一小籮留來給自家的小孩。
有幾戶人家試過把瓜馥木苗移栽到地里種,或者是自家的小菜園子。
王商棟當初也跟弟弟上山去挖了兩顆小樹苗回來種,不過都失敗了,不知道是因為瓜馥木只適合呆在山上,還是什麼別的因素,村里沒有一個人是能把瓜馥木種活的,後面都紛紛歇了心思,轉而上山採摘了。
夕落時分,光線開始漸漸變淡,天邊的雲染上了橙紅,沒過一會兒,各家各戶升起了炊煙,院子外頭有幾個小孩在笑著跑著,不多時被喊了回家吃飯。
林以默悠悠轉醒,嚶嚀了一聲,眼睛都還未睜開,他下意識的往身旁一摸,卻摸了個空。
郎君不在。
林以默猛然坐了起來,睜開了眼。
廂房內門窗都是關著的,一點明亮的光都透不進來,林以默瞧得不太清晰,房內有點昏暗。
剛想起身下床,下一刻渾身傳來痛感,酸酸麻麻的,怪折磨人的。
林以默忍不住『嘶』了一聲,他揉著腰,嘴裡嘟囔了幾下,又酸又軟的,就連腿也是,仿佛不是他的腿一般。
他下床的時候腿都在打顫。
昨天夜裡的紅燭燃了一整夜,而高架燈台上的紅燭後半夜就燃盡了,林以默沒找到新的蠟燭,乾脆直接打開了窗。
光透了進來,照得房內亮了一些,只是外頭的天也在漸漸變暗。
林以默看著外面的天色,瞳孔一震,他扶著窗台有點不知所措,怎麼天都快黑了。
難不成,他還睡了一個白天……
王阿娘特意打的新木衣櫃,不止好看,還雕了蓮花枝條纏連在上頭,細看還有幾朵含苞欲放的荷花。新的木衣櫃比之前的舊衣櫃還大,因著能放下的衣物更多了。
林以默打開了木衣櫃,臉頰微紅,左邊一側是郎君的衣服,右邊一側是他的衣服,連貼身的衣物也挨在一起放了。
先前的衣櫃裡還都是他一個人的衣物,至多放了些被褥之類的。
林以默隨意挑了一件衣裳來穿,換下了穿的純白褻衣,倘若仔細瞧,能看到褻衣上星星點點。
他抿了抿唇,將褻衣疊好,放到了木凳上,他預備拿來自己洗,不想讓王夫郎來洗這件衣裳,主要是褻衣髒掉的地方,但凡多想一點就能知道。
家裡有井水,洗一件褻衣還是使得的。
昨晚鬧騰的厲害,他又出了很多汗,郎君更甚,後背上被汗浸濕了,他往郎君後背抓的時候,雙手全是汗珠。
林以默有點羞惱,偏偏大汗淋漓,卻還有力氣將他腰腹抬起來抵著他弄,褻衣都弄髒得不行。
桌上放了茶壺和茶杯,林以默不愛喝茶,所以茶壺裝的是燒熱的開水。王家似乎也不愛喝,偶爾有客人的時候才會泡茶來招待客人。
午時那會兒,王商棟往茶壺裡添了一次開水,冒著熱氣,在擱置了一下午之後,茶壺的水早就涼透了。
林以默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的下了肚,他清了清嗓子,又倒了一杯來潤喉嚨。
「臭流氓。」林以默小聲的嘀咕了一下,還皺起了眉,一張小臉臭臭的,他想起了昨天夜裡郎君的虎狼行為。
當真是那山裡的洪水猛獸,恨不得把他骨頭拆了吃,最過分的還把他一路抱一路弄不夠,還得把他美人榻那邊趴著弄,這叫他以後怎麼好意思在美人榻休憩。
前院堆了很多木柴,都是砍成了差不多大小的,王商棟正揮著斧頭將一塊木柴劈成四瓣來當柴火燒。
陸文景積極的很,非要抱著一根沒劈的木柴等在旁邊,每等大表哥劈好了一根木柴,立馬就把木柴豎著放好在木墩上,然後又抱起一根新的木柴等著。
王商棟也隨小表弟折騰,大不了就是速度慢了一點,他劈久一點就行了。
下一秒,陸文景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將木柴丟到了大表哥腳邊,噠噠噠的跑去了林以默腿邊。
他仰著小腦袋,乖乖軟軟的喊:「漂亮好喏。」
林以默低下頭看向了抱住他的小蘿蔔頭,霎時,他心臟像是被竹箭擊中了似的,好可愛的小奶娃。
他蹲下來,看著水靈靈的小奶娃,柔聲問:「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呀?」
陸文景奶聲奶氣的說:「陸文景,漂亮可以喊我小景噥。」
林以默被他萌得心肝亂顫,他揉了揉陸文景的小腦袋,輕聲細語的說:「誰教你喊我漂亮的呀。」
「小景自己!」陸文景驕傲的挺胸,還拍了拍自己聰明的腦瓜子。
林以默被他逗得不行,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