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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忙不過來,酒樓急缺人手時,王商棟都會去頂上幫忙。
王阿娘點頭,同意了小雙兒的說法:「大棟跟陳叔說一聲,他要是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至於工錢,跟打雜的小二月銀多半兩。」
酒樓來的客人多,盈利自然高,王阿娘捨得給多發月銀,光是小二一人一月都有一兩銀子。
王商棟應道:「成,明天我就去同陳叔說。」
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林以默聲音輕快道:「那明日等王夫郎來收衣服,我同他說清這事。」
「好。」
王商棟揉了揉小夫郎的腦袋,嘴裡還夸著:「夫郎想法真厲害,很棒,轉眼都能想出一個辦法來解決問題,不愧是我的夫郎。到時候王大哥和小然知道了,還不把你供起來,當他們的紅娘。」
在王阿爹和王阿娘的注視下,林以默慢慢的臉紅了,羞惱的埋頭扒飯,頭都不肯抬起來。
郎君真是的,他又不是三歲孩童了,至於、至於這般誇他麼,還在阿爹阿娘跟前說,真是丟臉死了。
「別光著吃乾飯,吃點肉。」
王商棟見小夫郎埋頭乾飯,桌上的菜一個也不碰了,接連給他夾了好幾塊糖醋排骨。
林以默耳朵紅紅的,迅速抬頭瞪了郎君一眼,又繼續埋頭吃飯,默默啃著郎君給他夾的香噴噴糖醋排骨。
等晚上,他要好好教訓郎君。林以默這般想著,心情美滋滋了起來。
吃完了飯,王商棟將糙米、精米和谷糠一道搬回到了糧倉放著,才去了廂房翻出那本《千字文》教小夫郎識字。
林以默認識了不少字,如今他不止會寫郎君的名字,還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有一些簡單的字,比如一、大、個、多這些。
他寫的字還丑,郎君寫的字就很方正好看。而他寫出的字大不說,還歪歪斜斜的,拿毛筆的姿勢都不對。
上回弟弟教他如何拿筆運筆,他早忘得一乾二淨。幸好郎君不嫌他麻煩,不僅教他識字,還握住他的手教他一個一個的寫。
又是一個歪歪斜斜、扭曲的大字,林以默抿住了嘴,他控制不住手中的毛筆,學了,還是寫得這般丑。
王商棟捏住小夫郎扁下去的嘴,親了一口。
「好看,你才剛學多久就會寫上這些字。等練的時日久了,定會比我寫得好上百倍。我以前學習字的時候,李夫子經常劈頭蓋臉的罵我,說我寫的字跟鬼畫符似的,就算是神仙來了都看不懂。」
「夫郎寫的可比我好多了。」
林以默將信將疑的看向郎君:「真的?」
王商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真的,我不騙你,夫郎寫的就是好看。」
天漸漸暗了,廂房點起了蠟燭,林以默放下了毛筆,轉了轉酸痛的手腕。
王商棟抓起小夫郎的手,不輕不重的推拿揉捏,連手指都沒放過,都一根一根的揉捏了一遍。
「還難受嗎?」
林以默搖了搖頭,猛的想起灶房裡還燒著滿滿一大鍋的熱水,他急忙抽出手起身往灶房跑去,王商棟跟在他身後。
水已經燒熱了,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木蓋時不時的被頂了起來,發出哐哐的聲響。
剛踏進灶房,林以默就聽到了動靜,加快了步伐,連忙抽出最大的幾根木柴,將火給弄滅了。
他用瓜瓢舀了半桶的熱水,轉身說:「郎君你先去洗吧,我等你洗完再去。」
王商棟存了逗弄小夫郎的心思,開口說:「我們一起洗,能省點時間,天都黑完了。」
霎時,林以默像是炸毛了般,警惕的盯著郎君。
「不要!郎君你不知羞!」
看到小夫郎如臨大敵的模樣,王商棟想忍住笑,結果還是發出了悶悶的笑聲,被耳尖的小夫郎聽到了,撲到他身上就是一陣捶打。
跟撓痒痒似的。
不過王商棟抓住了小夫郎的手,討饒道:「錯了錯了,我真錯了,下次不敢了。」
「哼。」林以默鼓著嘴,氣哼哼的。
郎君就知耍著他玩。
王商棟一手牽著小夫郎,一手抬起那半桶熱水往小木房走。
「你先去洗,我等你洗完再去。」
夜色漸深了,木窗流露出淡淡的燭光,時有時無的水聲傳了出來,隱約能聽到嬌媚的哭聲、求饒聲。
起初,林以默是要給郎君一個教訓的,怎麼弄著弄著,就成了郎君給他一個教訓。
林以默哭哭啼啼的,靠在郎君的身上,嗓子有點喊啞了,隨著郎君胸膛的起伏也跟著搖動。
郎君還在動著,他眼睛睜不開了,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拂曉,公雞打鳴,家家戶戶炊煙升起。
林以默醒得遲了一些,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阿娘他們都吃飽了早飯,灶房籠屜還溫著屬於他的那一份早食,而郎君早出了門,騎著馬去了鎮上。
他啃著熱乎的饅頭,嘴巴里嘀嘀咕咕的,都是在說郎君的壞話。
王夫郎按時來王家收衣服,隔著木門喊了一聲。
林以默聽到了,立馬放下手裡的碗筷,跑到小木房,端起那一盆衣服遞給了王夫郎,依照往常一樣遞給王夫郎兩文錢。
王夫郎神色比起昨日還差了,對著林以默善意的笑了笑,那抹笑意都掩蓋不住滿臉的憔悴,烏黑的長髮都冒出了幾絲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