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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商棟大步走到前院,發現爹娘他們是去村里磨坊給稻穀去殼了,他上前抬了那兩大筐糙米下來。
「咋不留著我回來弄。」
尤其當他看到小夫郎累得通紅的臉,卻還對他揚起了笑意,王商棟更是心疼得緊,往年都是他去給稻穀去殼,他當然知道其中的累。
他年輕力壯又天生力氣大,便還好。
林以默淺淺的笑,嘴角還有一對梨渦浮現,他柔聲說:「你在鎮上忙著,阿娘不想你太累了,我們才去磨坊脫了兩筐。」
王商棟很不贊同:「鎮上那點活有什麼累的,下回還是我來吧。」
大多的時候被陳掌柜壓著看帳本,看得他頭大,身體不累,腦子怪累的。
王阿娘一聽,便指了指那兩大筐糙米:「給你留著活,趕明兒還是哪天,把摻在裡頭的硬殼去了,再順道去了一筐糙米的糠皮。」
「我現在就去!」王商棟直接抬起那兩大筐糙米放到木板車上,趕著牛車往外走,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反正現在時辰尚早,去硬殼也不費勁,等回家再把一筐糙米的糠皮去了,最慢也就一個時辰,不耽誤吃晚飯。
林以默亦步亦趨的跟在郎君身後。
「今天都不累啊?還想跟著我一塊去。」王商棟說著,牽起了小夫郎的手,掌心的觸感不是很對勁。
自打他每日督促著小夫郎抹手脂,掌心早沒了那層薄繭,他握著小夫郎手心都是軟滑的,如同小白的肉墊似的。
可今日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點磨痕。
王商棟將小夫郎的手心往上一翻,發現掌心紅紅的,尤其是手指跟掌心連接那處磨得深紅,肉眼可見的腫脹。
林以默悄咪咪的抬眼,看到郎君臉色跟墨錠一樣黑,怪可怕的。他慫慫的想抽開手,結果郎君握得很緊,根本就抽不動。
他有點心虛的笑了笑:「郎君,我們快點去村里稻穀場那兒吧,別在路上耽誤時間了。」
大拇指輕輕摁在腫脹的地方,聽到小夫郎悶哼一聲,真的是疼著了。王商棟拉住了他的手,繼續趕著牛車往稻穀場方向走。
走了快一半的路,林以默要以為郎君沒打算再說這件事,剛鬆了口氣,就聽到郎君沉悶的語氣。
「下回不許再去磨了,苦活累活都留著我給我,乖乖的在家做飯等我回來就好。」王商棟摸著小夫郎順滑的手背,輕聲說,「等晚上,我給你抹手脂。」
林以默愣怔了一會兒,心裡泛起絲絲的甜意,笑得也甜甜的。
他軟著嗓子說:「好。」
稻穀場那邊是搭了一個草棚子,草棚子底下就是扇車,上午估計是誰來用過,地面上還有掉了一點乾癟碎掉的稻穀殼。
兩大大筐的糙米里都混有碎渣的硬殼,王商棟將糙米倒進扇車的斗中,林以默手不斷的搖著,扇葉開始轉動。
「我來搖,你看著出來的糙米。」
隨著扇葉的不斷轉搖,乾癟碎渣的稻殼被吹到一旁,堆積起了一個小小的尖堆,淺黃色的糙米紛紛從扇車下方的口掉落到大稻筐里。
林以默蹲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一看到小顆粒的碎石塊混到了糙米中,他就眼疾手快的挑選出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兩大筐的硬殼和糙米分開了。稻穀殼有近大半筐,剩餘的都是糙米。
王商棟去了板車搬了一個小木框,將稻穀殼全裝進去,一起裝回家。稻穀殼拿去磨成了粉,就成了谷糠,拌著野菜之類的餵雞鴨,是很好的飼料。
等小夫郎挨著他坐下,王商棟就趕著牛車,慢悠悠的回了家。
回到了家,王商棟先搬了板車上那幾筐下來,才牽著牛車到後院,給牛解開了韁繩,安撫似的摸了摸牛的腦袋。
「哞。」
牛叫了一聲,大鼻子噴了一口粗氣。
王商棟往石槽倒了水,又給牛餵了新鮮的茅草,看著牛低頭嚼了一陣後,把板車豎著堆放到牛棚旁邊。
林以默從雜物房裡找出了石臼和木杵,石臼有他膝蓋高,中間的凹槽有兩掌寬,很重,所以他吃力的搬著,慢慢的挪到了前院的木筐旁。
郎君還在後院,他試著自己先給糙米去糠皮。
林以默往石臼倒了幾大捧糙米,拿起木杵開始用力搗,在木杵撞擊石臼的衝擊力下,糙米上的薄皮慢慢的被磨蹭掉了,能見到石臼露出了一點白色。
細細碎碎的白,就是脫了那一層糠皮的大米。
「你去歇著,我來搗。」王商棟搶過木杵,開始一下一下搗,他穿著布衣短打,露出堅實的胳臂,肌肉一塊一塊的鼓起。
林以默看了好幾眼,直到小白湊熱鬧似的跑過來圍著石臼轉,叫出了聲,他才回過神來。
郎君真的很壯實呀。
雖然晚上知道郎君他、他真的很勇猛,但白天看到郎君鼓起來的、結實的肌肉,他還是不由得感嘆,心都噗噗跳的可快。
他覺著郎君渾身都散發著陽剛之氣,光是挨著郎君站著,腿都有一點軟。
林以默暗悄悄的上了手,毫不客氣的捏了好幾把健實的肌肉,嘴上還嘀咕著:「真的好硬。」
晚上他都沒機會多捏,郎君壓著他弄,他就快活得找不著南北,如同汪海里的小舟,只能隨著郎君的起伏飄向汪洋的頂流。
想到這兒,林以默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