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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倒好,今天一聲不吭跟著大兒子跑到鎮上去了。要不是村裡有人看到告訴她,不然她得等大兒回來才能知道這回事。
「王大棟,誰讓你偷偷帶默兒去鎮上的?」王阿娘喊了一聲,聲音帶著怒意,可見她多生氣,「王成平,你把我鞭子拿過來!」
林以默瞪大眼睛:「!」
怎麼阿娘還有鞭子。
眼睜睜看著王阿爹真的取了一根鞭子過來,他連忙護到郎君面前,張開手:「阿娘,是我的錯,是我纏著郎君,郎君怕我生氣才帶我去的。」
王商棟哪能看到小夫郎擋在他面前,他把小夫郎拉到身後,挺直了背。
「是我做錯了!娘,漢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要打夫郎,橫豎都是我的錯,不該瞞著你帶夫郎去鎮上。」
王阿娘看他們兩個一個比一個護著,反倒顯得她跟那冷漠無情的王母似的,要活活拆散他們這對痴情兒郎。
她手裡拿著鞭子,心裡打定主意,非要給大兒子一個教訓不可,讓他長長記性。
這次是瞞著她偷偷把小雙兒帶去鎮上,那下一次呢?
再不教訓,她這大兒子往後怕是要翻天了。
林以默看著阿娘不為所動,他直接握住阿娘拿住手的鞭子,抱住王阿娘,把頭埋到王阿娘的肩上,哭得稀里嘩啦的。
「嗚嗚嗚阿娘……你不要打郎君,下次我再也不會……嗚,瞞著阿娘。」
「我知錯了,郎君也知錯了……嗚嗚嗚,阿娘……」
「是我想去鎮上玩,不關郎君的事……阿娘要打就打我吧,我不該胡鬧的……阿娘嗚嗚嗚……」
王阿娘肩上的那一塊布料都被侵濕了,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嗚嗚咽咽的哭腔把王阿娘的心都哭軟了。
她抬起手,一下又一下的輕拍著小雙兒的後背。
「阿娘不打了。」
林以默抽噎著:「阿娘,我知錯了。」
「知錯了就好,下次可不許這般胡來了。你不知道阿娘發現你不見的時候,都被嚇成什麼樣子。」
林以默抹了抹眼淚,放開了王阿娘,低頭攪他的衣角,嗚嗚咽咽的。
「阿娘,對不起。」
「好了好了,阿娘知道你誠心認錯了。別哭了,趕緊擦擦,去洗洗臉,瞧瞧阿娘的小雙兒都哭成小花貓了。」王阿娘哄著他。
只覺得她的心也硬不起來了,她瞪了大兒子一眼,按平日來,闖禍她肯定是要打上一頓的,不然跟她犯犟、不肯認錯。
如今家裡多了一個小雙兒,不同漢子那般皮糙肉厚,自是嬌慣著來。
王商棟立刻提著個木盆,給夫郎打水洗臉去了,任憑王阿娘用眼神刺了他很多遍。
他深知他有錯,他承認,他認錯,他深刻的反思。小夫郎都哭得稀里嘩啦的,他心疼壞了。
早知道,他早上該回去一趟,跟娘說一聲,然後再問娘多要點銀錢就好了。
林以默跟兔崽似的,眼睛紅彤彤的,看起來甚是可憐。他乖乖的蹲在郎君旁邊,一抽一抽的哽咽。
手巾浸潤之後,王商棟擰乾手巾,讓小夫郎揚起臉,仔仔細細的給小夫郎臉蛋擦了個乾淨。
「郎君。」
「嗯?」王商棟摸了摸小夫郎稍微紅腫的眼圈:「我再給你敷一下眼睛,不然等明天眼睛腫起來了。」
林以默吸了吸鼻,剛剛哭久了,說話聲音都含糊了一點:「早上我不該纏著你的。」
要不是他非得跟著郎君,阿娘今晚也就不會生氣了。
「你哪裡纏著我了?明明是我拉著你去的,不許怪自己。」
說到底還是他不捨得小夫郎難過,小夫郎不過是朝他多看了幾眼,他就狠不下心把小夫郎丟在村口。
井水還是冰涼的,王商棟沾了水,把手巾疊成長方條,敷在了小夫郎眼睛上。
林以默閉著眼,任憑郎君在他臉上塗塗抹抹的,心裡止不住的想,雖然他是沒有同郎君說,讓郎君帶他一起去。
可他光是站在那不動,就知曉郎君定會帶他去的。
因為郎君心軟呀,老是縱著他,那他就稍稍恃寵而驕了。
「夫郎最乖。」
作者有話說:
王商瑾:喲喲喲,了不起,兩個戀愛腦!
①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
——唐代韋莊《女冠子·昨夜夜半》
譯文:我們說了好多好多的話,發現你依舊還是那麼美麗、可愛,像從前一樣面若桃花,頻頻低垂的眼瞼,彎彎的柳葉眉。
②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凍梅花,滿身香霧簇朝霞。
——唐代韋莊《浣溪沙·惆悵夢余山月斜》
譯文:我心裡暗暗尋找美妙章華來形容那白皙的身體,是一枝春雪中凝凍的潔白梅花,滿身的香氣就像是那天邊簇擁的朝霞。
第21章 熬豬油
「我讓你買的肥肉,你可買了?」
「買了買了。」王商棟立馬取下背簍,把裝好的肥肉拿出來。
王阿娘往那一瞅,看到裡頭居然還有半扇豬頭,還有些豬下水。
「你光買這些了?」王阿娘朝院子裡看了一眼,小雙兒還蹲在地上餵兔崽,她放低了聲音,「其餘的你就沒買了?」
「出門之前我不是教你要給默兒買些東西。」
可千萬別跟她說,她大兒就買了吃食,把她給的銀錢全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