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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年趕緊拉著他,讓林以默坐到灶前,她塞了幾根小木柴進去,火勢瞬間大了。
「把衣服烤乾了,別冷到,小心染了風寒。」
灶頭燒了一大鍋水,水是溫熱的,還沒有燒開,因為王阿娘才做完晚飯,打算先慢慢燒著熱水。沒成想,天氣陰晴不定,突然就下起了大暴雨。大兒子又沒回來,王阿娘想著,往灶里添了幾根木柴。
林以默擔心道:「阿娘,郎君還沒回來,外頭還下著暴雨,我想出去看看。」
不止雨大,風也大,菜園子裡的茄樹都被吹歪了幾棵。雨天路容易滑,到處都是泥水,坑坑窪窪的,郎君還騎著馬,雨大得都看不清,豈不是更危險。
林以默抿著唇,要是郎君摔到了,卻沒有人看到可怎麼辦。
「我還是去看看吧。」說著,林以默起身,拿了灶房裡的笠帽和蓑衣就要往身上穿,打算此刻要去找。
他好擔心郎君。
王阿娘攔住了他:「不許去。你一個雙兒出去太危險了,下這麼大的雨,風又大,要是大棟沒事,反倒你摔了出事又怎麼辦。」
不怪王阿娘這般想,大兒是人高馬大的漢子,而默兒是身嬌體弱的雙兒,外頭天都黑了,電閃雷鳴,想來也知道誰容易在外頭會出事。
「咴——」院子裡傳來了一聲馬的嘶鳴聲。
林以默驚喜道:「是郎君回來了。」
他聽見了動靜,趕忙跑了出去,看到郎君牽著馬往後院去。他穿戴好笠帽和蓑衣,拿了一把油紙傘。
王商棟是差不多離柳樹村很近時,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路邊兩側都是光禿禿的,也沒有個躲雨的地方。
乾脆騎著馬,快馬加鞭往家裡趕。
王商棟渾身都濕透了,匆忙的把馬放到了牛棚,轉身看見小夫郎臉蛋皺巴巴的,眉毛擠成了一團,滿臉述說著擔憂二字。
「別發呆呀,快回房把衣服換了。」林以默捏了捏郎君的衣角,水滴爭先恐後的往地上掉,「撐傘,回房。」
撐傘與沒撐傘對王商棟說來沒差別,但小夫郎執意要,他聽話的撐著傘回了廂房。
林以默也跟著去了廂房。
凡是王商棟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濕噠噠的痕跡,頭髮黏成了一撮一撮的,還一直在滴水,水珠滑過那俊毅的臉龐,匯聚到下巴,最後滴落到地上。
林以默在木衣櫃裡找出來一套衣服,催促道:「快把衣服換上。」
王商棟沒接,從懷裡掏出了油布包,油布包被他護得很好,基本上是乾的,只有邊邊角角濕了一點點。
他傻兮兮的笑:「夫郎,給你。」
還好沒有被弄濕,要不然糕點都不能吃了。
林以默接了過來,發現是鎮上徐家鋪子的糕點,他忍不住嗔怪道:「你買糕點幹什麼,我又不是嘴饞的。不如早點回來,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淋了一身雨。」
他雖嘴上是這樣說,但捧著油布包,感受到油布包溫熱的觸感,心裡是滾燙的。
非要讓林以默形容,那就是像泡在火漿,咕嚕咕嚕的冒泡,沸騰得極為厲害。
林以默耳朵染上了桃粉的紅,笑意瞬間在臉上蕩漾開來,如同那春日的桃花,格外的嬌俏瀲灩。
哪怕是成親了,郎君仍是對他好。
王商棟差點都要痴了,小夫郎笑起來勾著他的心。
接過小夫郎遞來的干布,王商棟往濕漉漉的頭髮一陣胡嚕擦拭,說:「我身體好,淋個雨又不礙事。你拿幾片給爹娘吃,剩下都是你的。」
林以默軟軟的應了一聲。
「先把衣服換了再擦頭髮。」
濕噠噠的衣服堆在了地上,林以默撿好,放到了廂房角落的木盆內,又去拿了一塊手巾。
林以默像只勤懇的貓咪,而手巾就是他的貓爪爪,他哼哼哧哧的給郎君擦後背、胳膊,全是雨水。
這要摁爪爪,那也要摁爪爪。
「咳,這兒我自己來擦!」眼看著小夫郎拿著手巾,往那處擦去,他連忙制止。
小夫郎給他擦,指不定會引火燒身,等會兒換了衣服還要去吃晚飯。
不能亂來。
林以默睜著圓溜溜的眼睛,郎君精壯的上半身,他看得一清二楚,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耳尖再一次染上了紅。
他問:「郎君,你明兒還要去嗎?」
王商棟換好了衣服,聽見小夫郎的話,點了點頭。
「去。」
林以默抿了抿唇,捏了捏郎君的胳膊,柔聲說:「路上滑,明早騎馬的時候小心點,看著路。」
「好。」
「阿娘燒了熱水,郎君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再來吃飯,別染了風寒。」說著,林以默往房外走,「我煮碗薑茶。」
王商棟摟住了小夫郎的腰身,將人往懷裡帶。
「不用,我身體力壯如牛。」他又抓住了小夫郎的手,放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我什麼身子,你還不清楚嗎。」
手心下是堅硬的觸感,撲通撲通的一下又一下,是郎君的心在跳。
林以默抽回了手,羞惱的哼了一聲:「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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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點著蠟燭,王商棟搬了張桌子過來,四人就在灶房吃了晚飯。
吃完了飯,雨也停了,屋檐在滴著雨水,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隔著牆院傳來此起彼伏的蟲鳴、蛙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