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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商棟撓了撓頭,他只是想快點見到夫郎,巴不得昨天就讓雙兒連夜收拾東西跟他回家。
「大棟這不是喜歡嗎,年輕氣盛,不挺好的。」王阿爹在一旁小聲說。
氣不過的王阿娘直接踮腳,手一伸,狠狠的揪住王阿爹的耳朵,王阿爹不得不彎腰,『哎呦哎呦』的喊。
王商棟眼觀鼻鼻觀心,不管他爹娘在旁邊咋鬧,他現在滿心想著就是見到他的小夫郎。
他的小夫郎今天要跟他回家了。
林以默特地翻出來以前爹爹給他買的桃花木簪子,他用手將頭髮梳成一束,慢慢把頭髮從左向右繞過手指一圈,最後把頭髮盤成一個髮髻,用木簪穿過纏好的頭髮,撩起髮髻從右向左插過去,只留了一部分頭髮在木簪柄的下方。
弄好之後,林以默又整理了一下頭髮,呼了一口氣,才出去院子。
然後愣住在原地。
林以默吶吶的:「郎君……」
怎麼阿娘也來了,那被阿娘揪著耳朵的應該是阿爹吧……林以默視線放到了旁邊的牛車上,瞳孔睜大了一下,怎麼、怎麼連牛車都帶來了。
牛車沒有任何標記,說明是王家的牛。一般一個村里只有村長有牛,會做上專門的記號,農忙實在忙活不過來,會送點東西到村長家裡,然後把牛給借走,這是鄉下人家不成文的規矩。但是哪怕是富戶也不捨得花那麼銀兩買一頭牛,還不如多費些力氣和時間。一個村子有上兩頭牛,那已然是不錯的了。
沒想到王家就有一頭牛,林以默有些愣,又想起先前阿娘給他阿姆辦葬禮,還有給了他十兩銀子作嫁妝。他好像、似乎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還是個肉餡滿滿的餅。
王商棟眼前一亮,直直的盯著:「你今日真好看。」
小雙兒把頭髮盤起來的模樣,真、真……糙漢一個的王商棟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生平第一次後悔,早知道多問弟弟學些書本裡頭的詞。
林以默臉上染上淡淡的紅暈,輕聲說:「郎君喜歡就好。」
王商棟一顆心蠢蠢欲動,好想把小雙兒抱到懷裡,這么小一隻的小雙兒,太可愛了!如果可以,他都想天天把小雙兒揣進兜里貼身帶著。
看見小雙兒出來的王阿娘放開了揪住王阿爹的手,對小雙兒說:「這是大棟的爹,你想叫阿爹也可以,要是不願意就喊王叔也成。」
王阿爹不滿意,怎麼到他這就得叫王叔,不成,那不成。雖然小雙兒還沒有同他大棟成親,但這都是鐵板釘釘的事,提前喊他一聲阿爹怎麼了?
可王阿爹偏偏一個大漢子,不敢在王阿娘面前說什麼不同意的話。
幸好林以默朝王阿爹笑了一下,喊了一聲:「阿爹。」
王阿爹頓時飄飄然:「誒!」
這一刻,王阿爹恨不得立刻去地里犁上三畝地!他只覺力大無窮,用不盡!瞧瞧哪家漢子像他這般,有兩個出息的兒子,還有一個乖乖的小雙兒喊他爹爹。
哈哈哈哈哈哈。
王阿娘捶了一下王阿爹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發瘋:「還不趕緊去幫忙搬東西。」
「默兒,你廂房裡的可收拾完了?沒有收拾完,我來收拾。」
林以默跟上去:「沒有收拾完,阿娘同我一起吧。」
「王大棟!給我去收拾東西去,跟在默兒身後幹什麼?」王阿娘回頭,被大兒子氣笑了
怎麼的,連這一時半會兒都分不開了。
王商棟只好灰溜溜的去灶房收拾一些重要物件了,而小雙兒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
林以默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了出來,又把七零八碎的物件整合到一起放著,最後還去了爹爹阿姆的廂房,把阿姆的七八根木簪子一併帶走了。
這是以前爹爹給阿姆買的,還有幾根是阿爹專門去山上挑了桃花樹的木頭給磨成的木簪子。阿姆最喜歡就是爹爹做的,他要替阿姆收起來。
等他想阿姆的時候,他就拿出來看。因為阿姆想爹爹的時候,也會拿木簪子來看。
牛車上放了滿滿當當的東西,就剩下前頭留了一點位置用來坐人,趕牛車。不過都是些不大不小的物件,其餘大的物件帶不走,王家也不缺,所以就沒拿。
但林以默知道他不想平白無故的把這些東西留給二嬸一家,之前二嬸就經常來他家裡順東西,還要順帶刺他一個小雙兒沒有阿爹,連個夫家都找不到,說不定以後只能嫁給村頭的老鰥夫。
「莫大娘,莫大娘,你在家嗎?」
莫大娘聽到小雙兒的聲音,放下手裡的活計,趕緊去開門:「怎麼了?」
然後瞧見小雙兒家的動靜,莫大娘驚了一瞬,沒想到這王家對小雙兒很重視,都來替小雙兒搬東西。
「小默這是搬走了吧,以後是不是不回來了?」
林以默頓了一會兒:「可能還會回來,昨天分契,我分到了一畝水田一畝旱地。」
莫大娘吃驚了,她昨天聽到了分契的動靜,沒成想小雙兒還分到了地,這可是村裡頭一回啊。但轉念一想,小雙兒有地了也不錯,好歹有了屬於自己的田地,哪怕以後遇到再壞的事,也不會被誰欺辱了去。
「那還挺好。」莫大娘這麼多年是看著小雙兒長大的,如今看到小雙兒要離開上河村,還是捨不得,「有空多回來看看大娘呀,你不是喜歡吃蘑草草糰子嗎?要是想吃了就回來,大娘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