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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掃了關聆月一眼,嘲諷道:「難怪你費了這麼大功夫,結果關聆月還是連多瞧你一眼都不曾,我勸你還是早日回無歸亭去,省得在外頭丟人現眼。」
趙槐序被戳中痛腳,差點跳起來。
只是礙著其他人在,只能忍下一口氣,憤憤道:「五十步笑百步,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兒去?」
說完便憤然斷了傳音,不同沈棄說話了。
倒是沈棄琢磨著趙槐序的話,目光落在金猊的背影上。金猊的表現確實瞧不出半點的異樣來,但昨夜正是沈棄助他一臂之力,才叫花炎沒能成功奪舍,怕是眼下沒人比他更清楚金猊的情況。
看來金猊抽離了花炎的魂體之後,並未失去記憶。
如今卻跟什麼也不記得一樣,倒是會裝。
沈棄輕哼一聲,跟在慕從雲身側上了無涯峰。
第48章 五萬靈石
無涯峰上,學宮掌宮、花家人以及黎陽皇室來人齊聚一堂。
慕從雲一行被人引入花廳,當先便瞧見了坐在主位上的青年人。約莫三十歲上下,一身絳色華服,膚色略深,五官帶著些許異族人的深邃,撐著膝蓋大馬金刀坐著,看過來的一雙眼睛如同鷹隼凌厲。
應當便是赤王姬留。
在姬留左側,則坐著掌宮姬煬,姬煬下首,則是並不陌生的花震英與花千錦父子。
慕從雲一行剛踏入花廳,數道目光便齊齊看來。帶著探究打量以及不明意味的目光注視讓他本能感覺不適,但這樣的場合決不能有半分的露怯,他冷著臉神色無半點波瀾,只周身的氣勢越發冷冽沉凝了些。
抬起眼眸不閃不避地瞧回去,慕從雲不卑不亢地向掌宮姬煬行師生之禮:「掌宮。」
至於赤王,他雖是皇子,但一則他並未主動表明身份,二則皇室與西境大宗門之間並非從屬關係。黎陽皇室的勢力在凡人間或可稱王,但在修真界卻仍需要各大宗門輔佐,實則更趨近於合作關係。
玄陵作為道門之首,與黎陽皇室亦有往來。掌教與師尊與黎陽皇帝都是以平輩論交。那他面對赤王,自然也無需低一頭。
因此慕從雲便只做不知對方身份,當先在姬煬右手邊的空位坐下。見他坐了,關聆月等人也隨之落座。
他們的座位與花氏父子正好面對面,金猊坐下時,忍不住朝那父子倆翻了個白眼,側臉和肖觀音咬耳朵:「真晦氣。」
肖觀音煞有介事地點頭。
師兄妹兩人的動靜雖然刻意壓低,但在場之人都是耳聰目明的修士,自然將金猊這句話聽在了耳朵里。
慕從雲等人自然只當沒聽見,花氏父子露出憤怒之色,赤王姬留則若有所思地凝著金猊,唯有掌宮姬煬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出聲打破了沉凝的氣氛,嚮慕從雲一行介紹道:「這位便是赤王,赤王與羽衣候是舊相識,對羽衣候再熟悉不過。陛下聽聞了昨夜之事,才特意叫赤王來做個見證。」
慕從雲這才朝對方拱手示意。
赤王回以一揖,目光則全然落在了金猊身上。
金猊被他看得渾身不得勁,故意反瞪了回去。
赤王與他對視片刻。忽然起身走下來:「相貌確實和羽衣候一般無二,就是這性情麼……」他話語頓了頓,目光反覆掃視著金猊。
金猊不快:「性情如何?」
「性情著實差了十萬八千里。」赤王爽朗一笑,語氣多有讚譽:「羽衣候貴氣天成,行事有度,斷然不會這樣的……」他斟酌片刻才尋了個合適的詞:「肆意。」
金猊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
聽赤王所言,邊上的花震英忍不住開口道:「殿下有所不知,羽衣候魂體有損傷勢未愈,已然不記得從前之事,失憶之人性情大變也是有的。」
「家主說得也有理。」赤王贊同頷首,又坐了回去,詢問道:「金道友可還記得自己的來歷?」
金猊沒好氣道:「自然記得。」
「我自小長在中州,無父無母,在市井間吃百家飯長大。十歲左右時在破廟中結識了一名老道,那老道說我骨骼清奇要收我為徒,我當他是騙子不同意。那老道便教了我幾樣小戲法便走了,我就靠著走街串巷變戲法掙口飯吃。後來聽人說玄陵招收弟子,伙食待遇十分之好,我想起那老道誇我骨骼驚奇,便去試試。誰知一去便被收下了。拜入玄陵後我又打聽到無妄峰清靜事少,廢了不少勁兒才拜入師尊門下呢,」
他似乎很是得意自己的好運氣,說得眉飛色舞。
慕從雲也想起他入門之時,微微頷首道:「沒錯,確實如此。」
那時候師尊只有他與關聆月兩個弟子,掌教總說無妄峰太過冷清,便趁著師尊帶著他出門雲遊時,挑了四五個弟子塞進了無妄峰。
後頭他們半路上遇見百里鴆,救下了肖觀音帶回玄陵。師尊還找上掌教很是理論了一番,最終只留下了金猊一個。
當時金猊是幾個弟子裡根骨最好的一個,只是這些年來他總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這才落下了進度。
「玄陵待我恩重如山,我生是玄陵人,死是玄陵鬼。有些人想要威逼利誘我冒名頂替是萬萬不可能的。」他揚起下巴,鄙夷萬分地掃了對面的花氏父子一眼。
「你!」花千錦氣得臉都漲紅了,想說什麼卻被花震英抬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