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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不可察地挑了下唇角,有些期待看見蠢貨們的反應了。
傀儡馬車駛入司州城中,金猊拿出文書交給看門守衛,對方驗看過後神色立即恭敬起來:「原來是玄陵高徒,少宗主特意交代過,若諸位到了,直接往問劍宗去便是。少宗主在宗門閉關,不便出門相迎,便交代我等代勞。」
他一邊說。一邊在前方引路,竟是要親自送他們去問劍宗。
「你說的少宗主是江欞?」金猊好奇。
如今問劍宗宗主江醉意是江欞的叔父,但江醉意醉心劍道,並未結道侶也無子嗣,因此之前一直有傳聞宗主之位會交給江欞的父親江叔桐。
沒想到最後竟是江欞成了少宗主。
「正是。」守衛驕傲道:「少宗主天資不凡,不過十餘歲就已入忘塵緣境大圓滿,猶勝桐葉長老。待少宗主修行大成,必能為問劍宗、為司州揚名。」
桐葉長老正是江欞的父親江叔桐。
金猊神色驚訝,扭頭對慕從雲道:「江欞這是因禍得福修為大進了?」他皺著臉憂心忡忡道:「他這麼急吼吼把我們請過去,不會又要犯病追著要和師兄切磋吧?」
「虧我心急火燎請你們過來,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金猊話音剛落,另一道清亮張揚的少年音便由遠及近地響來。一身黑衣的江欞御劍而來,停在半空盯著金猊道:「我不和慕師兄,和你切磋如何?」
第61章 蜜意
雖沒再穿張揚的紅衣,但江欞面上意氣風發,看起來倒和受重創之前差不離了。
金猊從傀儡馬車跳下來,見他竟已經能御劍,神色訝然:「你這是好了?」他雙手抱懷,嘖嘖道:「我可不和你打,若是你傷沒好全,我不論輸贏都要吃虧。」
「你也就嘴皮子利索了,今日你若不是客人,我必定叫你趴在地上叫爺爺。」江欞哼了一聲,收劍落地,朝慕從雲拱手:「慕師兄,你們落腳的院落都已經讓人收拾好了,我這就引你過去。」
原本安排住處是由宗門管事的職責,但江欞從蜀州回來後就一直被關在問劍宗不得外出,對外聲稱是閉關,但實則是宗主和父母怕走漏了風聲才將他拘著。這些日子江欞早就憋得渾身難受,聽說這次來問劍宗歷練的學宮弟子竟是由慕從雲帶隊,他抑制不住興奮,一早就數著時日等人來了。
安排的院落也是上好的,與江欞住處長陽閣相鄰。
「最近庚金門一帶十分太平,巡守結界的師兄師姐們也清閒不少,你們倒是來對了時候。」江欞在前面引路,嘴裡還說個不停:「往年來司州歷練的學宮弟子可沒有這麼輕鬆,你們正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遊覽一番司州城。」提起司州城時他略有些驕傲地揚了揚下巴:「中州東州位於西境極北,與司州氣候還有風土人情大相逕庭,必不會叫你們失望而歸。」
金猊一聽便來勁了:「方才進城時,我見城東格外熱鬧,那邊是什麼地方?」
金猊道:「城東多是樂坊酒樓。」他見金猊聽完後興致缺缺的模樣,又道:「司州的樂坊和其他州可不同,要有趣得多,等你去親眼見過便知道了。」
說話間一行人已到了落腳的院落,兩進的院子,足夠一行人舒舒服服地住下。
入城時才過午時,時候還早,眾人便先去各自收拾屋子行禮,等晚飯時分再匯合。
慕從雲挑了間僻靜的屋子,沈棄和金猊的房間則一左一右與之相鄰。
江欞沒走,也跟著去幫忙。
他目光在慕從雲身上轉來轉去,想著找個什麼由頭同慕從雲切磋一番。
經歷了諸多磨難之後,他性子雖然依舊張揚不減,但也通曉了許多人情世故,知道若是還和以前一樣追著慕從雲要一分勝負,那對方必定不會理會他的。
不如先和對方拉近拉近關係,這樣等他提出切磋的時候,慕師兄應該就不會誤會了。
這麼想著,江欞神色便殷勤起來,見沈棄正在給慕從雲鋪床,便也擠過去:「沈師弟,我來給你幫忙。」
只是手剛伸出去,就被對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沈棄不悅地瞥他一眼,冷聲道:「師兄不喜外人碰貼身之物,我來就好。」
他故意把「外人」兩個字咬得很重。
江欞訕訕收回手,目光在屋子裡逡巡,見慕從雲在一旁閉目打坐,又猶豫著湊上去,從袖中儲物袋拿出一壺珍藏的靈酒:「慕師兄,這是桃花塢出產的五十年桃花露,不僅味道醇美而且有益修行。之前在毒門走得匆忙,沒來及親自向你道謝,今日正好補上。」
他拿出兩隻玲瓏青玉杯,酒斟上八分滿,推到了慕從雲面前。
慕從雲抬眸看他,端起酒輕抿一口:「不必言謝。」
青玉杯放回桌面,慕從雲繼續闔眸調息。
江欞:「……」
接下來要說什麼?
慕從雲性子實在太冷淡,江欞內心愁苦,只能獨自坐著,想著還有什麼辦法套近乎。
結果坐了還沒一刻鐘,就見沈棄拿著雞毛撣子走到他面前,道:「讓讓。」
江欞:「?」
「這桌椅還沒擦過,師兄愛潔。」沈棄掀唇一笑,眼底殺氣四溢。
江欞後頸莫名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摸了摸後頸,只能起身告辭。
等人走了,沈棄便將雞毛撣子扔去了一邊,琢磨著找個什麼樣的藉口師兄才會允許他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