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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驟然大駭。
混沌的大腦撥開雲霧,逐漸清明,金猊回想起自己之前要做什麼了——這把劍出現的怪異,他想把它重新放回箱子裡,再同大師兄說一聲。他懷疑是那個偷劍賊潛入過他的房間,還故意將藏起的靈劍找了出來朝他示威。
但他拿起劍後發生了什麼?
金猊反覆回憶,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就好像記憶里多了一段空白。
這種糟糕的感覺讓他神色蒙上陰霾,不由想起了張文夢遊時的情形。也是這樣渾渾噩噩,也是醒來後毫無記憶。
心中逐漸浮現出另外一種可能性……
金猊看了看手中的靈劍,表情逐漸凝重——他想起孔余和沉海鈞今夜也都各帶回了一把靈劍。
他霍然起身出去,敲響了隔壁孔余的房門。
屋裡響起清晰的腳步聲,孔余隨意披了件外袍來開門,臉上滿是睏倦:「金師兄,有事嗎?」
金猊打量著他,並沒發現不妥,又不動聲色地問道:「我剛才好像聽到一陣怪聲,懷疑是那個潛藏的偷劍賊,你聽見了嗎?」
孔余疑惑搖頭:「沒有,我都睡下了。」
金猊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屋子,正想著用什麼藉口進去查探一番,卻忽然發現了不對——
他眯起眼看孔余,問:「你的靈劍呢?」
第66章 大不祥
兵器架上只有孔余日常使用的那把配件,卻不見他帶回來的靈劍。
孔余隨著他的目光回頭往屋內看了一眼,接著轉過頭,若無其事地笑道:「啊,我收起來了。」
金猊盯著他的眼睛,突兀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來。
孔余的言行舉止都很正常,乍一看並沒有什麼不對。但金猊對上他的目光時,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極其強烈的違和感,就好像和他說話的並不是孔餘一樣。
不對勁,很不對勁。
但若要他具體去說哪裡不對,他卻又說不太出來。只能本能覺得危險。
他沒有再和孔余糾纏,退後一步道:「那我再去問問沉海鈞,也可能是我聽錯了。」
「金師兄慢走。」孔余直勾勾看著他道。
金猊沒有回頭,聽見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後頸的雞皮疙瘩才退了下去。他如法炮製敲響了沉海鈞的門。
沉海鈞的情形與孔余差不多,金猊忍者雞皮疙瘩應付了幾句,便匆匆去尋大師兄。
經過自己房間時,他本想將那柄古怪的靈劍也帶上,但想起孔余和沉海鈞的情況,後頸又冒出一片片的雞皮疙瘩,便也沒有再回屋,直接去敲慕從雲的門。
這些情景都通過赤隼的眼睛,落在沈棄眼中。
瞧見越來越近的金猊,沈棄不滿地將臉埋在慕從雲頸間蹭了下,輕嗅著清清冷冷的草木清香,心想早知道他這個時候還要來煩人,便不救他了。
門外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金猊在外面壓低了聲音喚:「大師兄,你睡了嗎?」
修行之人睡覺少有睡實的,幾乎是腳步聲一近,慕從雲就醒了。
他輕推了下靠過來的沈棄,輕聲道:「金猊來了。」
沈棄抬起臉,迷迷糊糊地抱怨道:「這麼晚了來做什麼?」
慕從雲搖搖頭,起身披上外衣去開門。
金猊風風火火進門,謹慎地轉身關門:「師兄我跟你說,萬劍冢中的靈劍恐怕有問題,孔余和沉海鈞都——」他說到一半轉過身來,正看見從屏風後出來、只穿著單薄裡衣的沈棄,頓時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大鵝一樣啞了,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他愣愣地問:「小師弟怎麼也在?」
慕從雲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躊躇著不知該怎麼解釋。
還是沈棄接話道:「張文師兄的事有些嚇人,我心裡害怕,就來尋師兄了。」
張文的事不是昨晚發生的?
金猊心中閃過疑惑,但他此時也沒有心思去糾結這些細枝末節,胡亂點了點頭,又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萬劍冢帶回來的靈劍好像有些邪性。」他將自己差點被靈劍蠱惑,之後又去尋孔余和沉海鈞查證的過程說了:「我懷疑昨夜張文吞劍,根本不是夢行症犯了,而是受了靈劍蠱惑。還有孔余和沉海鈞那不見蹤影的靈劍,怕也是昨夜張文事件重演。」
只是他們都是獨住,這一次無人攔著,那靈劍說不定已經進了他們的肚子裡。
至於一個大活人怎麼將一柄數尺長的劍吞下腹中而毫無妨礙,還需要他們去查證。
這事實在有些奇詭,但金猊並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慕從雲凝眉沉思片刻,道:「先去看看孔余和沉海鈞的情況。」
三人結伴去尋人。
「金師兄還有何事?」再次被叫醒,孔余面上倦色更濃,還有一絲被吵醒的不快。但他看清隨行的還有慕從雲後,神色頓時嚴肅起來:「慕師兄怎麼也來了?」他看向金猊道:「難不成金師兄說的是真的,那個偷劍賊真的出現了?」
慕從雲暗中打量他,無論是神情還是氣息都看不出異樣來。
他沒有否認孔余的話,而是道:「確實出了點事,需要和大家確認一下。」
他側臉讓金猊去將其他人都叫起來。
所有人齊聚在孔余的屋裡,神色睏倦中夾雜著疑惑。
本來休息之前大家幫著村里人搜尋偷劍賊的下落就耗費了不少精力,現在大半夜眼才闔上的功夫又被叫起來,精神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