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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發狂的金七叔,後方是步步緊逼的傀儡村民。
一行人夾在中間,束手束腳,進退兩難。
而這個時候,村民已經到了開闊地帶,他們直勾勾地盯著慕從雲一行人,如同金七叔一樣,頭顱後仰,喉中發出「嗬嗬」的聲響,自身體裡抽出了染血的劍。
金猊看得喉嚨都開始發疼:「這麼多人,什麼時候藏在洞裡的?村子裡……」
他話沒說完,快速看了一眼金衡,又將猜測咽了回去。
「我不知道,我剛才下去時,什麼也沒看見。」金猊聲音發顫。
「先回村里看看。」
慕從雲看了一眼地火洞入口,知曉此時已尋不到機會下去探查,只能先撤退。
他當先迎向金七叔,沉聲道了一句「得罪」,之後便不再留手,悲天嗡鳴,斬下了對方持劍的右臂。
受傷的金七叔發出一聲怒吼,不知痛地繼續撲上來。
慕從雲以劍封住他周身大穴,將人打昏了過去:「快走。」
眼見身後村民要追來,悲天以一化五,結成劍陣沒入地面,暫時將村民擋下。其餘人則趁著這個機會御劍離開。
穿過瀑布,離開狹谷後視線便開闊起來,金猊還沒鬆一口氣,又看見了不遠處的景象,眼瞳因為太過震驚而緊縮,連聲音都在顫抖:「你們看那邊……」
他手指之處正是鑄劍村地界,此時整個鑄劍村被一層淡淡灰霧籠罩著,看不清其中具體情形。但尤為清晰卻是地面浮現出的一道道暗紅紋路。
這些紋路縱橫交錯,將整個村子甚至小靈山囊括其中,形成了一個複雜又奇詭的圖案。
第68章 幻覺
「你們看小靈山!」金猊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幾人循聲看去,就見身後的小靈山不復之前靈力充盈的模樣,被一層淺淡如紗的灰霧籠罩著,遠遠望去只見其中劍影詭譎,充斥著不詳。
「是蝕霧?」金衡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這裡怎麼會有蝕霧?」
「不一定是。」慕從雲將一盞霧燈拿出來:「我們剛從小靈山出來,並未察覺蝕霧氣息,霧燈當時也沒有示警。」
聽他這麼說,金衡惶然的神色才緩和一些,心焦地看著村子道:「得先回去看看村裡的情況。」
那地面上如同陣法一般的紋路太過奇詭,他們沒敢落地,直接御劍進村。
只是一路行去,沿途的房屋、街道俱是空空蕩蕩,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一行人越看越心驚,將整個人村子都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人。
「怎麼會一個人也沒有?人都去哪兒了?」金衡神色悲愴,險些御劍不穩。
江欞拉了他一把:「先別自亂陣腳,這麼多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了。」
「去鑄劍房看看。」慕從雲這時道:「鑄劍房還未看過。」
他的話叫金衡升起了一些希望,定了定神,同他們一道去鑄劍房。
到了近前,就聽鑄劍房裡隱約傳來敲擊之聲,金衡面上露了些喜色,匆匆走在前面:「爺爺他們肯定藏在了鑄劍房中。」
只是他剛邁過門檻,喜意便凝固在了臉上,腳步也遲疑著停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跟在他身後的江欞走上前,口中的疑問在看清裡面的情形後也霎時消弭。
——消失的村民確實都在鑄劍房中,他們坐在鑄劍爐前,如同往日一般鍛造劍器。但在聽見一行人進門的動靜之後,齊刷刷轉過頭來,連頭顱轉動的角度都一模一樣。沒什麼表情的面孔在看見來人後僵硬地扭動,定格成一副扭曲怪誕的怒容。
村民站起身,喉間發出「嗬嗬」聲,齊刷刷向後仰頭——
慕從雲將呆愣中的金衡一拉,厲喝一聲:「走!」
幾人急匆匆鑄劍房,身後村民自體內拔除劍,如鬼魅一般矯健地追上來。
他們繞了幾個圈,藏在一間屋子的地窖里,才躲過了追擊。
那些失去了目標的村民動作僵硬地提著劍,如同鬼魅一般四散開來,搜尋他們的蹤跡。
「現在怎麼辦?」金猊從地窖縫隙往外看,見村民沒發現藏身地,才轉頭去看失魂落魄的金衡。
江欞神色憋屈:「都是村里人,打也不能打,又不能就這麼跑了。實在不行我們回宗求援吧?」
「現在怕是出不去了。」慕從雲搖頭,將傳訊玉符拿出來:「進村之前我曾向外傳訊,沒有回應。」
看見籠罩整個鑄劍村的奇詭陣法以及小靈山的灰霧後,他就隱隱約約有了這種感覺。他嘗試給留守問劍宗的學宮弟子傳訊求援,但意料之中沒得到半點回音。
幾人霎時臉色難看。
金猊道:「那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村裡的異狀肯定都和那柄魔劍有關,可惜之前沒能下去找到魔劍。」
「村里之前都相安無事,眼下卻異變陡生,說明我們已經找到了關鍵所在。」慕從雲神色篤定:「魔劍肯定在地火洞中,我們得想辦法再去一趟。找到魔劍或許就能找到破局之法。」
「但村民守著地火洞,我們根本下不去。」江欞眉頭緊皺。
村民被操控,他們無法下很手只能處處受限,根本難以成事。
「如今只能分頭行事,聲東擊西。」慕從雲心裡已有了計策,看向江欞和金猊:「村民喪失神智,不會分辨真假。你們兩人修為更高,可以御劍製造動靜將他們引開。我、金衡,還有沈棄則伺機去探地火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