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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從云:「……」
他面無表情地抽回了手,背在了身後。
但手指被口腔包裹的溫熱濕濡感卻還未散去,他心跳快了兩拍,使勁蜷了蜷手指。
見沈棄似乎還想探究,只能將他往屏風外推:「你先出去,我要更衣。」
沈棄這才悻悻作罷,依言退了出去。
只是離開時他側臉用餘光瞥了慕從雲一眼,嘴角翹起來。
這可不是他故意要騙師兄,是師兄起得太晚呢。
*
兩人用過早飯,便去上課。
只是到了劍院之後,卻發現學子們都在竊竊私語,而授課的先生過了點依舊遲遲未出現,反而是門口多了幾個守衛。
「發生什麼事了?」肖觀音張望一圈,發現其他學子也都一臉茫然。
慕從雲蹙起眉,搖了搖頭。
「我去問問情況。」關聆月說著走到外面,同守衛交談了片刻後才折返回來。
「說是昨夜有賊人潛入了九星樓,燭龍一族派人去追,但到了上嵐峰附近就不見蹤影了。燭龍一族現在懷疑那賊人與擄走陰雪之人有關,很可能就是混跡在學子之中,所以今日一早沒有通知便將學生們都留在了學院之中,稍後學宮會派人一一核驗身份排查嫌疑。」
「又是為了陰雪。」
其他學子聽見關聆月的話,有人不滿地道:「就算是燭龍一族再厲害,也不至於為了一個人把學宮攪得天翻地覆吧?」
這番話引起了不少人贊同。
燭龍一族尚存於世的消息,在燭龍一族抵達學宮當日便傳開了。殷秉衡一行以走蛟拉舟,來勢洶洶,顯然不打算再繼續避世下去。
而眾人也終於知道,先前失蹤的陰雪,竟是燭龍族長的次子。
只是西境這麼多年來都從未聽過什麼天外天,龍族雖然叫人好奇,但到底不如玄陵這般的大宗門令人敬畏。眼下學宮為了尋找陰雪的下落幾次三番地破例,便引起了不少不滿。
大宗門的弟子們謹言慎行不敢胡亂開口,而小宗門的弟子們則是敢怒不敢言。
眼下毫無徵兆地被關在了學院裡,甚至不知道要待多久,不少學子都怨聲載道。
慕從雲尋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座,倒是並不怎麼著急。用傳訊玉牌給不在一個班的沈棄和金猊分別傳了消息,確認他們也都在等著核查後,便挑了本書出來看。
這麼一直到晌午時分,劍院的核查才結束。
核查是按照甲乙丙丁的排序進行,需核對學子的玉牌,再通過破幻鏡,便算通過核查。
慕從雲、關聆月還有肖觀音都在甲班,通過核查後,便在外面等著沈棄與金猊。
沈棄修為最低,分在丁班,等他出來後,劍院的學子已經走得差不多。
慕從雲瞧見他隨著人群出來,朝他招了招手。
沈棄遠遠叫了一聲「師兄」,腳步輕快地走向他。
慕從雲見人都齊了,便道:「先回去吧。」
倒是關聆月朝後面看了一眼,遲疑著問沈棄:「你可瞧見趙言了?」
沈棄搖了搖頭,疑惑道:「沒看見,他應該在我前頭出來?」
關聆月道:「未見他出來。」
很快他們便知道趙言為何沒出來了。
——這一次核查,共有九名未通過破幻鏡的學子被扣下。
趙槐序便是其中之一。
破幻鏡乃是十方學宮的鎮宮法寶之一,可堪破一切幻境迷障,故而得名「破幻鏡」。但破幻鏡也有一個缺點,它靠著感應本源的靈力,將照鏡之人最為本質的模樣映照在鏡面上。
但若是普通人,或者不是以靈力幻術改變容貌,它便什麼也照不出來。
而沈棄所用的穢元,恰恰在破幻鏡無法識別的範圍里。
不過這一招出其不意倒也有些效果,至少把趙槐序這樣的蠢貨給揪出來了。
被扣下的九名學子需要聯繫宗門驗明身份。
趙槐序的假身份能矇騙其他人,但真要和妙法門本宗的人對峙,立馬就會露餡。
所以在完全被戳破之前,他便逃了。
慕從雲等人知道這個消息時,已經又過去了三日。
「他藏得也太深了。一開始讓二師姐救下他,就是設計好的吧?」金猊摸了摸下巴,滿臉不可思議:「但他混進來有什麼目的?就為了擄走陰雪?」
「但不是說陰雪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嗎?他是怎麼知道的?」
肖觀音道:「聽說現在學宮已經全部戒嚴,燭龍一族也派了人在追捕,他應該逃不出去。」
關聆月眉頭微攏,沉默半晌道:「陰雪之事應當與他無關。」
金猊好奇道:「師姐怎麼知道?」
關聆月道:「陰雪失蹤那日,他不是與小師弟在參加轉院考核麼?」
金猊這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回事,那他混進來做什麼?」
關聆月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倒是慕從雲緩緩開口道:「此事師尊給我傳了訊,說他看過了破幻鏡,趙言便是酆都鬼王『絳衣仙』。」
「趙言是絳衣仙?」關聆月陡然抬頭,手指不自覺攥緊。
慕從雲驚訝看她一眼,略略頷首:「師尊是這麼說的。」
金猊也想起來了:「就是上次潛入玄陵那個酆都妖魔?」
「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還故意接近師姐,也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肖觀音也跟著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