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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觀音趁機朝另一方奔去,那些護衛大多是脫凡殼境,至多不過忘塵緣境小成,人數雖多卻並不是她的對手,很快便讓她撕出了一道缺口。
花震英沒料到慕從雲如此狡猾,竟然率先偷襲花千錦,眼見花千錦狼狽敗退,再看另一邊肖觀音已撕開口子,當即也顧不上去救花千錦,揮刀直衝肖觀音而去。
肖觀音察覺身後刀氣,回身以劍格擋,只是她多了負累,動作到底慢了一步。花震英一擊不成,又快速變招刺向她身後的金猊。肖觀音怕金猊被傷,下意識朝左側避開。但花震英卻只是虛晃一招,見她中計,蓄力的左掌忽而現出一柄黑色短匕,毫不留手地刺向她側腰——
「觀音小心!」慕從雲留意到花震英的動作,當即將悲天擲出,刺向花震英的左臂——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亦飛來一柄鐵扇,正正擋下了花震英的短匕。
花震英反應極快地收手閃避,後方刺來的悲天正正插著他的左臂而過,鋒銳的劍意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若不是閃避及時,他的左臂怕是要不保。
捂住血流如注的傷口,花震英咬牙切齒地看向結界之外的來人:「掌宮這是何意?」
——出手的正是十方學宮的掌宮姬煬。
先前慕從云為金猊失蹤一事去尋他幫忙,他礙著花家與皇室之間微妙的關係並未同意直接插手。
但眼下卻忽然出現在花家……慕從雲看向跟在他身邊的人,搖搖晃晃踩著劍的沈棄朝他露出個笑容:「師兄,我將掌宮請來了!」
姬煬笑呵呵看了他一眼,這才回答了花震英的問題:「我得到消息,說羽衣候已經歸來,正逢這位沈小友來尋我,說他三師兄與二公子起了點小衝突,被二公子著人抓到了花家來,請我出面調解。我就順便走了這一趟。」
花震英聽他提及羽衣候,面色頓時一變,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護衛,陰陽怪氣道:「掌宮的消息倒是靈通。」
姬煬握著摺扇,依舊是笑模樣:「羽衣候失蹤,陛下也十分關心,我等自然要為君分憂。」
他目光落在肖觀音的背上,明知故問道:「不知道羽衣候現在何處,這大張旗鼓的又是為何啊?」
花震英急火攻心,臉色鐵青,卻只能不甘收了手:「那女娃娃背上的便是羽衣候,我們四處尋訪羽衣候下落,好不容易將人尋到。卻不料這二人夜闖劫人,這才起了衝突。」
肖觀音冷笑反駁:「他是不是羽衣候我不知道,但他實打實是我三師兄。便是去翻學宮的存檔,他也是玄陵弟子,與你們花家沒有半點干係。」
花震英大怒:「什麼玄陵弟子?不過是你們趁著他受傷不記前事哄騙於他!待留在花家養好了傷,自會與玄陵劃清界限。」
眼見二人要當場吵起來,姬煬連忙打圓場,依舊是一副和事佬的模樣:「我雖沒見過羽衣候真容,但總歸有見過的人,到時候請來一辨便知。不過如今更深夜重,總不好深夜擾人,不如先回學宮再行計較。」
花震英自然不允,今夜若叫他們將人帶走,日後再想將人控制在掌心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而慕從雲一行自然也不肯將人交出去。
眼見場面再度僵持,姬煬又提議道:「既然雙方都做不了主,不如問問本人的意見嘛。」他以扇柄在掌心敲了敲,堵住了花震英的後話:「羽衣候的意思,家主總沒意見吧?」
花震英雖然不願,卻再沒有理由阻撓,只能強撐道:「羽衣候被他們劫持,生死不明,也要能開口說話才行。」
眾人目光頓時都落在了昏迷不醒的金猊身上。
肖觀音扯斷布條,將人從背上放下來,掐了掐他的臉:「醒醒。」
金猊唇邊還凝著血,形容也狼狽得很,閉著眼臉色蒼白的樣子,瞧著情況便不太好。
花震英瞧了眼便放下心來,心想只要人不醒,那就還有得掰扯。
不管用什麼辦法,他必須將人捏在手心裡。
肖觀音緩緩抿起唇,神色嚴肅。慕從雲瞧見了,低聲詢問道:「怎麼樣?」
「非常時期非常行事。」她在腰間摸索一圈,找出個細長的竹筒來:「我有辦法將人弄醒。」
說完便將竹筒里的蠱蟲倒在了金猊身上。
那蠱蟲通身漆黑,形似蜈蚣。慢吞吞爬到了金猊頸間,便張開口器咬了下去。
昏迷的金猊身體一陣抽搐,隨後發出連串的尖叫:「疼疼疼疼……」
肖觀音眼疾手快地將蠱蟲抓起來塞回竹筒收好,道:「看,這不就醒了。」
金猊捂著脖子艱難睜開眼,有氣無力地控訴:「你又讓蟲子咬我!」
肖觀音蹲在他旁邊,指指面色難看的花震英父子:「我可是為了你好,你若再不醒,以後無妄峰我可就排第三了。」
「你想得倒美!」金猊被她扶著,勉力坐起來。看向花震英父子時,目光陰鬱了一瞬,又很快若無其事地移開,對姬煬道:「掌宮,我可不是什麼羽衣候,他們怕是找錯了人,我與他們可沒什麼干係。」
姬煬探究地看著他。
他確實沒有和羽衣候打過照面,且金猊與傳聞之中的羽衣候又頗有出入,讓他一時都有些懷疑花家是不是真找錯了人,生出幾許疑惑來。
但不管金猊是不是失蹤的羽衣候,今晚將人帶回學宮,對於皇室來說都是有益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