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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被留下的金猊更加生氣了。
小尾巴和大師兄一起住。
二師姐得了大師兄親自畫的劍譜。
只有他,什麼也沒有!
這不公平!
第11章 噩夢
金猊扒著門磨磨蹭蹭不想走。
慕從雲見他還不走,自然也不好扔下他去修煉,但要問他怎麼還不走又顯得好像是在趕客,只能疑惑地望著他。
到底還有什麼事?
再不說我要去練功了。
只是他習慣性的面無表情,眼底那點淺淺的疑惑也不能叫金猊輕易看出來。落在金猊眼裡,就是大師兄周身的氣壓又低了一點,沉著一張臉冷冰冰盯著自己,好像下一刻就要拔劍了。
雖然大師兄長得很好看,但那冷冰冰的視線也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金猊頓感壓力,他到底不敢在大師兄面前太過放肆,眼珠子四處亂轉,最後落在了沈棄身上,急中生智道:「我找沈棄有點事!」
被點名的沈棄:?
他緩緩轉過頭陰惻惻地盯著金猊。
比起大師兄來,在金猊心裡自然是沈棄好應付點。他完全忽略了沈棄陰沉的目光,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硬擠到了沈棄邊上坐下。
沈棄原本坐在廊下的景觀石上,那石頭不算大,坐沈棄一人還算寬裕,但多了個金猊就立刻變得侷促擁擠起來。
尤其是金猊還要伸手來搭他的肩時,沈棄終於忍無可忍站起身來,同時手掌重重在景觀石上按了下,運足了力。
脆弱的景觀石霎時四分五裂,坐得結實的金猊毫無防備就摔了個屁股墩,滿身是灰地從地上爬起來。
沈棄壓下翹起的唇角,扭頭對慕從雲告狀:「他把師兄的石頭坐塌了。」
說完便譴責地盯著金猊。
金猊:「……」
這小尾巴這會兒話怎麼就這麼多!
他完全沒注意到是沈棄在暗中使壞,只以為這景觀石偷工減料了,紅著臉嘟嘟囔囔和慕從雲解釋:「肯定是玉堂那些人為了省銀子又買了次品!我去找二師姐,讓她去和玉堂講理去!」
說完也不等慕從雲開口,就火燎屁股一樣跑了。
估計短時間內是沒臉再來明月藏鷺了。
沈棄微不可察哼了聲。
人都跑了,慕從雲沒去計較地上的碎石頭,將儲物袋遞給沈棄:「你去挑一間房,還缺什麼就同你二師姐說。」
沈棄饒有興致地接過看了眼,裡頭除了一應生活用具之外,還有弟子服、靈石以及一些凡間用的碎銀。
看出慕從雲這會兒已經十分迫切地想要獨自靜靜,他沒有再得寸進尺,收起儲物袋便去挑房間了。
裝模作樣轉了一圈後,沈棄故意挑了慕從雲的隔壁。
等慕從雲練完功回來,就發現自己多了個鄰居。
「……」
他站在沈棄房間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沉默地進了自己的屋子。
算了,住就住吧。
倒是沈棄察覺門口有人停留,沒有回頭,惡劣地勾起了唇。
轉了轉木鐲,沈棄彈了彈木鐲表面兩隻似乎禿了不少的鳥雀,低聲自言自語:「這蠢兔子也就看起來精明了。」
實在是好欺負的很。
倒是給這枯燥的日子添了不少樂趣。
*
當夜沈棄便宿在了慕從雲隔壁屋。
以他的修為已不需要依靠睡眠休息,只是初到玄陵,又有謝辭風那番警告之語在先,他擔心謝辭風極可能會在暗中提防著他,便沒有貿然生事,而是在房中修煉。
穢元在體內運轉,如千百利刃切割經脈。
沈棄盤膝而坐,嘴角沁出絲絲縷縷鮮血,卻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許久之後,他睜開眼眸,周身被淡淡灰霧包裹。直到灰霧完全吸收入體內,方才站起身來。
他立在窗邊,看著頭頂冷月,表情有些難看。
運轉穢元帶來的痛楚對他而言不值一提,但自從重生之後,他修煉之時便總容易回憶起那些叫人生厭的前塵舊事。
那些腐爛發臭的舊事化作心魔糾纏著他,讓他始終無法再進一步。
沈棄看著遠處,自言自語:「若是現在去殺了她,應該就不會有心魔了吧?」
人類瞳孔緩緩豎起,變作龍族的豎瞳,蒙上了冰冷厭戾的色彩。
殺意如熾,沈棄腳步微轉,便要出門去殺人。
只是剛推開門,就與院中的慕從雲撞上。
兩人皆是一頓。
沈棄瞬間轉了神色,疑惑地看著他:「師兄怎麼還沒休息?」
「……」
慕從雲沒答。
總不能說你睡在我隔壁,我不習慣睡不著吧。
「你怎麼沒睡?」
沈棄低垂著眉眼,沒有遮掩陰鬱的情緒,半真半假地說:「做了個噩夢,夢見了我母親,有些害怕。」
少年立在那兒,清冷的月光灑下來,在他面上投下淡淡陰影。
這是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父母,只是用到的詞卻是「噩夢」和「害怕」。
慕從雲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只能順著他的話安慰:「只是個噩夢,不用當真。」
可夢裡如果都是真的呢?
詰問的話轉了一圈,又被咽了下去。沈棄目光奇異地看著他,這會兒又不迫切地想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