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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修倒是有,不過酆都城的醫修輕易不要找為好。」
趙槐序將兩指搭在沈棄腕間,探入一縷靈力查探。只是靈力剛剛探入,就被一股兇狠蠻橫的力量絞殺。趙槐序猛地收回手,驚疑不定地看著沈棄,半晌才磨著牙道:「真是個瘋子,他竟然將蝕霧之力強行納入靈脈之中。」他疑惑看嚮慕從云:「這些時日你天天探查他的情況,竟沒發現?」
「蝕霧之力?」慕從雲一愣,按住沈棄手腕將靈力探入,然而他的靈力運行一周,卻並未如同趙槐序那樣遭受蝕霧之力的絞殺。
趙槐序見狀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忿忿嘀咕道:「竟然還會區別對待。」
「你等著,我這就去讓人找個醫修來,還治不了他了。」跟慕從雲交代了一句,趙槐序便氣哼哼地出門去了。
慕從雲獨自留在廳中,他細細打量著沈棄的面孔,卻想起了當初在南槐鎮遇見的那頭龍。
黃金瞳,紅玉鱗。
粗壯的身軀盤繞在巨樹之上,龍爪深深嵌入樹幹,仰首吸納蝕霧。縱使被污穢之力反噬,鱗片皸裂,血落如雨,仍然不肯停下。
陰識說:沈棄天生殘缺,命短不壽,無法修行。他為了逆天改命,偷入西境修習禁術,才入了妖魔道。
慕從雲伸手摸了摸沈棄額頭右側,那處光滑平整——但他分明記得,當初南槐鎮的那頭巨龍,右邊龍角齊根而斷,只剩下一個鼓包樣的凸起。
「是你嗎?」
輕飄飄的聲音在屋中迴蕩,卻無人應答。
*
趙槐序很快綁了一個醫修回來。
對方看著也就二十餘歲,一身天青色長袍文質彬彬,臉上仿佛還擦了粉,雖然俊俏,但也添了幾分脂粉氣。打眼看去是個弱質文人,怎麼看也不像醫修。
慕從雲投以疑惑的目光。
趙槐序將對方的手鬆了綁,呵呵冷笑道:「正經醫修在酆都可活不長,最多的就是他這種醫毒不分家的老毒物。」見對方還在磨磨蹭蹭,他拔出劍來彈了下劍身。陰沉道:「勸你老實點別耍花招,進了無歸亭的人,沒我同意可出不去。」
對方聞言頓時直起了腰杆,臉上文弱一掃而空,多了種難以言喻的妖異氣質。皮笑肉不笑道:「就算是鬼王,也得守規矩吧?」
「進了無歸亭,我就是規矩。」趙槐序不耐煩,催促:「快點。」
醫修被逼無奈,不情不願斜眼去看昏迷的沈棄,等看清楚之後他「咦」了一聲,臉上神情頓時變得興味盎然起來。
他圍著羅漢榻走了一圈,問:「龍族?」
趙槐序挑眉:「還有點見識,能治嗎?」
「我活了這麼些年也不是白活的。」醫修雙眼放光,嘖嘖兩聲,俯身去看沈棄手背上的紅鱗。他盯著看了片刻,忽然出其不意拔了一枚鱗片下來。
只是他剛握住鱗片,就疼得「嘶」了一聲。攤開手掌,就見掌心被割開了幾道口子,傷口中有淺淡的蝕霧往裡鑽。
「還挺凶。」醫修抽了口冷氣,迅速拿出個銅鈴樣的法器將蝕霧驅散。
包裹在鱗片上的蝕霧之力被驅散後,鱗片才安靜地躺在他掌心。比指甲蓋略大一些,質地如玉,中間厚,邊緣鋒利,是製作法器的上好材料。
若是能多拔幾片……
醫修心思正轉動著,就對上一雙沉靜的眼,以及一把散發著凜冽劍意的劍。
「治好他,鱗片給你當報酬。治不好……」
餘下的話他沒說完,但那柄劍已經替他說了。
屋裡的三個人都不是善茬,醫修悻悻收起龍鱗,老實了許多:「他昏迷多久了?除了昏迷還有其他症狀嗎?」
「半個多月了,一開始是只是精力不濟嗜睡,後來就是昏睡不醒。至於其他症狀……」慕從雲細細回憶:「比平時更纏人算不算?」
「還沒完全昏迷的那段時間,他變得很粘人,如果有人陪著,精神就會好些。」他回憶著沈棄那段時間的言行,語氣依舊不冷靜,只是被長發遮住的耳尖有些發熱。
「若我猜得不錯……」醫修拉長了調子,俯身去摸沈棄的骨頭:「這是條還未長成的龍。」
第78章 幼龍
此言一出,滿室愕然。
「沒長成的龍?」
屋裡要數趙槐序的反應最大:「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還是條幼龍。沒蛻皮,也沒發情。」醫修雙手一攤,朝他翻了個白眼:「龍沒見過,蛇總該見過了吧?這倆雖然不是同族,但也習性相近,早年還常有蛇妖修煉有成飛升成龍的傳說。蛇要蛻皮,到了發情期需要交配,龍族的習性也差不多,只是因為壽命更長,他們蛻皮期和發情期也更長。要是古籍記載得沒錯,幼龍成年時的這一次蛻皮期最為關鍵,這決定著這條龍成年後的實力。」
他說著又摸著下巴沉吟片刻,有幾分疑惑:「不過按理說幼龍蛻皮並不算什麼兇險之事,就算同時撞上發情期,也最多是讓他們變得更加殘暴一些,不該這麼陷入昏迷……」
想了很多緣由也解釋不通,醫院乾脆撂了挑子:「我也想不出為什麼、」
趙槐序吸了口氣:「那你還知道什麼?我們要怎麼把人弄醒?」
醫修警惕地退後了一步,因為打不過只能耐著性子同他講道理:「首先我不是正經醫修,其次我也也是一次見到龍族,我不知道豈不是合情合理?」眼看著趙槐序臉色越來越黑,他話鋒忽然一轉道:「要說把人弄醒吧,我倒是有個劍走偏鋒的法子,看你們願不願意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