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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現時,鎖紅樓已扼住來人的脖頸,沈棄神色陰鷙:「誰讓你們來的?」
來人心頭劇震,卻苦於脖頸要害被制,無法發出聲音,只能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罷了,也不必問你。」沈棄冷冷勾唇,五指虛虛握攏,灰色細絲便如利刃切下了對方的頭顱。
瞧著噴灑的血跡,他想到什麼,對赤隼兄弟吩咐了一聲「將血跡清理乾淨」,便又去尋下一個人。
這一回為了省事,卻沒有斷頭。
擰斷了幾人的脖子,沈棄挨個搜靈,輕易便知道了對方的來歷目的。
「又是花家。」
千金台那個花家三少爺吃了虧,回去之後便搬了救兵想要秋後算帳。
沈棄眸中戾氣翻滾,指尖污穢之線飛快延展,鑽入幾具屍體之中。片刻之後,便見地上的屍體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命赤隼兄弟守在客棧,沈棄循著搜靈得來的信息往花家尋去。
閬州花氏地位超凡,宅院建於南城,獨占了上千畝地,其恢弘僅次於黎陽皇宮。
如花氏這樣的家族,暗中的護衛和禁制必然不少。沈棄並未貿然進入,而是用鎖紅樓操縱著幾具屍體行到了花家的正門前。
幾具屍體動作遲緩的拔出腰間的兵器,快且狠得將自己的頭顱斬了下來。
沈棄用污穢之線將幾人的腦袋掛在了屋檐下,聽著宅院之中隱約傳來的騷動,這才施施然離開。
回了客棧,他先去浴房仔細清洗了一遍,確認未曾沾染半點血腥之氣,才又換了一身乾淨的寢衣上了榻。
穢元的作用之下,慕從雲睡得十分沉。
沈棄靠過去將人抱住,和他肌膚相貼,這才收回了穢元,愉悅地闔上眼睡了。
*
翌日,慕從雲一行才到大堂,就聽見熱鬧的議論聲,大堂里的客人各個口沫橫飛,神色激動,無數聲音匯聚在一處,嗡嗡作響。
「發生什麼事了?今日怎麼這麼熱鬧?」金猊攔住路過的店小二詢問。
「幾位客官還不知道?」店小二道:「聽說昨天半夜裡,不知道是誰將花家的幾個客卿殺了,頭顱割下來掛在了花家大門上示威。花家現在正派人滿城通緝兇手呢,還說兇手是酆都潛入的妖魔,眼下城中正雞飛狗跳著。」
閬州花氏仗著羽衣候的勢,在重閬城中一向是橫著走。那些重金聘請的客卿護衛更是為虎作倀,重閬城中的百姓平日多有怨言,只是一直敢怒不敢言罷了。
眼下見花家遭了殃,自然是喜聞樂見。都在議論著是哪位俠義之士為民除害。
「花家?」
慕從雲聽到「花家」就皺了眉,想起了昨夜在千金台與沈棄起了衝突的、自稱是花家三少爺的青年。他們昨夜才和對方起了衝突,緊接著花家就死了人……以花家表現出來的作風,若是尋不到兇手,說不得就要找上他們。
以防萬一,慕從雲還是陳明了厲害,囑咐道:「去學宮報導前這幾日,你們儘量不要落單。」
玄陵雖然不怕事,但強龍不壓地頭蛇。花家行事不正,他不能不往壞了打算。
金猊和肖觀音雖然不以為意,但師兄囑咐了,還是應下來。
倒是沈棄神色疑惑道:「但是花家應該沒有功夫來找我們麻煩了?」
慕從雲不解看他。
沈棄道:「金師兄昨日不還說花家與黎陽皇室多有齟齬?眼下花氏和酆都妖魔扯上了關係,黎陽皇室怎麼會袖手旁觀?花家人蠢得很,竟還到處張揚,這不是給黎陽皇室遞刀子麼?」
慕從雲仔細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個理。
欲使其滅亡,必使其瘋狂。
黎陽皇室恐怕正愁沒理由動花家呢。
「沈棄說的不錯。」慕從雲放鬆下來,道:「不過平日裡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三人應下,在大堂吃過了早飯之後,才一道往城門口去接關聆月一行。
第35章 真是晦氣
關聆月與玄陵另外十餘名弟子從玄陵出發,後一步抵達重閬。
慕從雲一行在城外等了約莫一刻鐘,便見遠處十數道劍光掠來,等劍光近了,才看清楚劍上的人,正是關聆月一行。
「二師姐!這兒呢!」金猊使勁揮著手打招呼。
關聆月也看見了他們,微微露出個笑來,才收劍飄然落下。
她穿著玄陵統一的黑白二色弟子服,長發以一根木簪半挽,通身素淨,本是極其簡單的打扮,但她容貌生得好,身段又玲瓏,就是最簡單的弟子服穿在身上,也自有一股不同於旁人的嫵媚。只是她神色肅然,姿態優雅,便又生出一種凌然不可侵犯的端莊之感。
像一株含苞欲放的牡丹。
引得不少行人駐足旁觀。
重閬城多有修士來來往往,百姓對御劍飛行已經見怪不怪,但像慕從雲一行相貌出色的卻極少見,一時間城門口停留的人都多了不少,竟變得擁擠起來。
「大師兄。」關聆月步伐款款上前,先嚮慕從雲行禮,才依次和沈棄、金猊和肖觀音打了招呼。
城門口人多眼雜,慕從雲已經開始不適,略點了頭便道:「去客棧再敘。」
說完正要轉身,卻有一人大步走上前來,言笑晏晏地拱手問好:「想必這位就是玄陵的慕師兄了?久仰大名。」
這人不是玄陵弟子,也眼生得很,慕從雲客氣地回了一禮,微微疑惑地看向關聆月——這人是同關聆月一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