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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從雲無奈,只能由著他:「那你睡這間,我睡隔壁。」
將沈棄安置好,他正要轉身離開,衣袖卻又被拉住了,沈棄委屈又倔強地看著他:「師兄還是不要我嗎?」
那雙眼睛很黑,看久了仿佛有種整個人都被吞噬的錯覺。
慕從雲垂下眼,避而不答:「你喝醉了。」
「我沒醉。」沈棄低低說了一聲,不等他反應便欺身而上,扣住他的後腦親了上去。
他咬住想念已久的柔軟雙唇,輾轉舔舐:「師兄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第62章 沉醉
慕從雲睜大了眼,思緒如同被粘稠的蜜裹住,遲滯緩慢,難以思考。
而偏偏沈棄的進攻性極強,他像是刻意要讓慕從雲感受自己,親得又凶又狠,唇間甚至染了咸腥的血氣。
他平時太乖巧,總叫慕從雲誤以為他是只可憐的沒什麼攻擊性的小崽子,但此時此刻,沈棄隱藏在乖巧面具下的兇狠和侵略性像慢動作一樣在慕從雲面前徐徐展開。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棄咬他的唇時,用了多大的力道。
有點疼。
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酥酥麻麻,從尾椎骨攀升至頭頂,叫他心慌意亂,難以抵擋。
慕從雲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從那種遲緩的狀態中抽身出來,運起靈力將人推開。
「沈棄!」
他帶著些許叱意叫了一聲,面頰飛紅,胸腔起伏,聲音或許是染了怒,但因為沙啞含情,卻聽不太出來,羞惱更多一些。
而沈棄被推開得太過突然,維持著擁抱他的姿勢往側後方的柱子上撞去——
他眼中還帶著熱切,就那麼看著慕從雲,也不閃躲。
就在他將要重重撞上樑柱的一瞬間,慕從雲忍不住拂袖將人拉了回來。他更生氣,總是和緩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清冷聲線竟能聽出幾分氣急敗壞:「為何不躲?」
沈棄便在等他出手。
他順勢糾纏上去,手臂將人箍緊,語氣繾綣地表白:「師兄,我心悅你。」
或許是酒意作祟,總之他比平日要大膽直白許多,桃花露甘甜的香氣湧入鼻端,慕從雲感覺體內的靈力更活躍了一些。
他默默運轉心法,才將那種莫名的衝動壓下去,抓住沈棄的手臂,硬邦邦地說:「你醉了,該休息了。」
沈棄不肯。
他將臉埋進慕從雲的頸窩,這會兒又變得乖順起來,小獸一樣輕輕地蹭:「想和師兄一起。」
慕從雲正要拒絕,卻感覺頸側先是一熱,接著便傳來濕漉漉的舔舐感——沈棄竟在舔他的側頸。
溫熱、微麻、濕濡的陌生觸感讓他僵住了身體,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要去推他,但手伸出去又想起這人要摔了也不管不顧,便遲疑了那麼一下,動作慢了幾分。
沈棄乘隙而入,又去舔咬他的耳朵。
好不容易平復的躁意又沸騰起來,慕從雲有些無所適從地抓住他的胳膊,在推和不推之間猶豫,眼中生出茫然來。
沈棄並未錯過他的僵硬,以及劇烈起伏的胸膛。他退開了些許,輕觸著他耳廓啞聲說:「師兄讓我留下好不好?」他眷戀地抱緊慕從雲,深不見底的眼眸盯緊已經落入陷阱的獵物:「師兄這些時日都待我好冷淡,我很難過。」
他適時往後退開半步,只輕輕攥著慕從雲的衣袖一角,明明是比慕從雲都要高小半個頭的人了,可看起來卻仿佛被人拋棄的可憐小獸一般,垂下的眼睫輕顫著,眼角都染了紅。
慕從雲心臟縮緊,心底生出些憐惜。
他想起自從發現沈棄夜裡所為之後,自己確實太過冷待對方了,也難怪他會變得……如此。
若是旁人,他或許會生氣厭惡,但頂多是拔劍與對方打上一場,從此不再往來,卻不會像對沈棄這樣對待對方。
既無法狠下心老死不相往來,又無法面對,更害怕靠得太近。
於沈棄而言,便是他態度曖昧,若即若離,處於隨時會被拋棄的恐懼之中吧?
慕從雲神色軟化,輕輕嘆了一口氣,主動走到榻邊:「時候不早了,你休息吧。」
沈棄頓時殷切望向他:「師兄呢?」
慕從雲並未抽回衣袖,而是在榻邊坐下:「我在此打坐調息,不走就是。」
沈棄這才笑起來,越過他睡到了里側,眼底滿是歡喜:「師兄待我真好。」
慕從雲臉頰微熱,慌忙閉上眼睛,沒敢再與他對上目光。
*
庚金門果然就如江欞所說,最近一切太平。
別說慕從雲一行人了,就連問劍宗負責巡視結界的弟子們也都多有折返,只留下少部分人手巡查以防萬一。
借著招待慕從雲一行的由頭,江欞終於不再被禁足在問劍宗內,倒是可以在司州城中四處走走。因此閒來無事的這幾日,他便做東道主,帶著慕從雲一行人逛遍了司州城的大街小巷。
到後來就是金猊這等臉皮極厚的都不好意思了,猶猶豫豫道:「我們是來歷練的,這麼吃喝玩樂不太好吧?當真一點需要我們出手的事都沒有?」
江欞摸著下頜認真思索了一番,篤定道:「最近太平得很,真沒事。」
若不是十方結界時不時便要動盪一番,自結界裂隙滲進來的蝕霧造成異變,司州城實在是個再太平富庶不過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