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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狹窄隱蔽的小路只有無妄峰幾人知道,金猊畫了符陣打開通道,迎面就刺來一柄長劍——
他靈活地避開,大叫道:「是我!」
肖觀音的劍尖懸在他面前一寸處:「你不是去找大師兄了,怎麼回來了?」
剛說完,就見慕從雲從金猊身後走出來,她收了劍,掃過金猊,恨鐵不成鋼道:「成事不足!」
金猊滿心憤懣,可看見她被血染紅的衣裳時,又閉了嘴:「那些人又開始攻陣了?」
肖觀音活動了一下手腕,陰惻惻道:「你走之後,又攻了兩次,被打回去了。」她看嚮慕從雲,轉而換上一副乖巧神色:「不是說讓大師兄不要回來嗎?」
慕從雲注意到她腰間的傷,眉頭蹙起,沉默地運起靈力為她療傷,又問:「聆月師妹呢?」
「二師姐正在山下給其他弟子療傷。」
玄陵已經被圍了大半個月,西境大小宗門聽說了登天圖的消息,蜂擁而上。玄陵雖是道門之首,優秀弟子眾多,可更多的還是一些修為不高的弟子。
這次各宗聯合攻打,不僅修為高深的大能聯手,門中普通弟子也傾巢而出,幾乎將護山大陣圍得密不透風。
為了分擔護山大陣的壓力,他們只能一次次出陣迎敵。
修為高深的弟子還好,可以用靈力療傷。但更多的脫凡殼境弟子,只能靠著丹藥痊癒。如今丹藥供應不上,便只能靠著修為高的弟子消耗靈力為其他弟子療傷。
「我下去看看。」
見慕從雲要下去,肖觀音連忙將後峰入口的蠱換了,匆匆跟上去。
三堂所在的廣場上,數不清的弟子或坐或躺,身上藍白相間的玄陵弟子服殘破不堪,血跡斑駁。這些都是修為較低的弟子,肉體凡胎,受了傷恢復緩慢,全靠一腔熱血和毅力支撐著。
而修為高些,受傷不重的弟子則忙碌地四處穿行,為傷勢嚴重的弟子療傷。
慕從雲一路走來,冷然神色已經轉為肅殺。
悲天劍掛在他腰間,感應到他的情緒,震動著發出低鳴。
有弟子發現他,發出驚呼聲:「大師兄!」
一石激起千層浪,其他弟子紛紛看過來,露出驚喜的神色:「大師兄回來了!」
玄陵三堂九宮,屬天機宮戰力最高。
但天機宮鎮宮長老謝辭風閉關至今未出,首席大弟子慕從雲又不知所蹤,驟然遭逢禍事,這些弟子們雖然咬牙撐著,卻難免心中惶惶。
如今看著慕從雲回來,驟然有種找到了主心骨的感覺。
這是第一次,慕從雲身處人群之中,被無數目光注視著,卻沒有感覺到不自在或者排斥。
他朝眾人微微頷首,耳邊驟然有鐘聲長鳴,廣場上或坐或躺的弟子們下意識一躍而起,除了實在傷重起來不身的,都握緊了手中的劍嚴陣以待。
慕從雲側臉看向護山大陣之外,無數別宗弟子持著法器騎著機關獸攻向護山大陣,如同蝗蟲一點點啃食已經搖搖欲墜的護山大陣。
他並指一揮,悲天劍隨心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大陣,斬落攻擊大陣的青龍。
悲天染血,慕從雲飛身而起,握住染血的桃木劍,護在萬千玄陵弟子之前,胸中殺意沸騰。
「玄陵弟子,隨我殺出去!」
第83章 退敵
因為慕從雲回來,玄陵弟子頓時士氣大振。
肖觀音、關聆月、金猊以及其他三堂八宮的內門弟子衝殺在前,其餘普通弟子則隨後跟上,他們的人數比不上天外天以及其他宗門的人數多,但各個士氣高漲,以命相搏,竟也憑著一股士氣將來敵逼退幾分。
這些宗門聯合起來攻上玄陵,為的無非就是傳言中的登天圖。如今登天圖還沒看見影子,自然沒有人願意拼盡全力,為他人做嫁衣。
這麼互相觀望著,一退再退,竟然退出了一射之地,獨留下打頭陣的天外天以及十方學宮的眾人。
陰秉衡見狀冷笑道:「諸位也都是各大宗門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如今竟怕了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桃花塢的長老媚眼橫波,並不吃他的激將法:「陰族長這話說的不對,這可不是什麼乳臭未乾的小子,而是玄陵的首席大弟子,『星河萬摶』謝辭風親手教出來的徒弟。就是在座各位,也沒有哪個年不過弱冠就是有忘塵緣境圓滿的修為吧?」
妙法門的堂主也附和道:「不錯,此子一劍斬青龍,怕是已經不止忘塵緣境圓滿的實力。」
眾人看嚮慕從雲的目光都隱隱有些忌憚。他們這些人年紀比慕從雲長,但修為境界卻未必比他高多少。若慕從雲的實力當真不止忘塵緣境圓滿,他們恐怕就要重新估量攻上玄陵之事。
畢竟若是將慕從雲逼急了,他到時候拉幾個墊背的不是不可能。
而他們這些人聚在玄陵,可不是為了求死,而是為了登天圖。
這人若是死了,登天圖也就沒有用處了。
這兩人開了口,其他大小宗門來人也紛紛附和。彼此之間目光閃爍,都盼著其他人多出一份力,自己好在後面撿便宜。
陰秉衡冷哼一聲,看向掌宮姬煬:「姬掌宮也這麼覺得嗎?」
姬煬嘆息一聲,道:「我是奉皇命而來,此行必要得到登天圖。」他瞥了其他觀望的人一眼,緩慢道:「但登天圖只有一份,如何分配也得有個說法。屆時自然是看誰出力多,便歸誰先看先鑽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