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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順水推舟道:「人已經醒了,眼下各執一詞,不若先回學宮,請醫修替他處理傷勢。餘下之事可擇日再議。」
事已至此,花震英再沒有理由留人,只能不甘不願地放人。
金猊搭著肖觀音的肩艱難站起來,他比肖觀音高許多,彎著腰搭著她的肩時,好似杵著根拐棍,高度正正好。
「還挺合適。」他苦中作樂嘀咕了一句。
肖觀音聞言面露不滿,正要發作,金猊立即捂著脖子開始喊疼。
肖觀音被吵得受不了,只能咬牙道:「閉嘴。」
金猊立刻閉了嘴,諂媚笑道:「多謝師妹。」說完又看向邊上慕從雲,嬉笑的神色稍微正經了一些:「也多謝師兄。」
慕從雲微微頷首,道:「回去吧。」
三人便一道往花家大門口走去。
待到了門口,就見沈棄並未同掌宮一道離開,而是在大門外等著,見他們出來立即迎了上來,看嚮慕從雲先叫了一聲「師兄」,才又轉向肖觀音與金猊叫人。
「不是叫你留在聽竹苑?」慕從雲微微蹙著眉,卻並無責備之意。
沈棄自然地走在他身邊,垂在身側的手探入衣袖,握住他的手指討好地晃了晃:「我只是太擔心師兄,這才悄悄跟來看一眼。」
肖觀音也幫腔道:「這次幸虧小師弟請來了掌宮,不然我們怕是不好脫身。」
沈棄抿唇露出個羞赧的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慕從雲。
慕從雲被他看得心軟,頓時也沒法繼續板著臉作嚴肅狀,只無奈嘆了一口氣:「罷了,不許再有下次。」
沈棄的笑容更大一些,連連點頭道:「嗯,我聽師兄的。」
第47章 狗男男
四人順利回了聽竹苑。
關聆月提前收到消息,已與趙槐序在門口等著。瞧見被肖觀音扶著的金猊後,便要伸手將人接過來,口中道:「房間與丹藥都已備好,大師兄與小師妹先休息,後頭便交給我吧。」
「我來。」趙槐序搶在她前頭一步將人扶住,恨不得滿臉都寫著樂於助人:「金師弟身上的衣裳也得換一身,還是我方便一些。」
他說得也不無道理,關聆月便沒有推辭,讓他將金猊扶進了屋裡。
趙槐序這個妙法門弟子的身份雖是偽造,但他當年鑽研丹道,確實是實打實混進妙法門當過幾年弟子的,因此對醫修的手段並不陌生,不然這麼些日子也不能瞞過慕從雲等人。
他給金猊把了脈,便讓人抬了水桶來,將配置好的靈藥扔進桶里,讓他沐浴浸泡。
金猊方才在外面還嚷嚷著這裡疼那裡疼,進了屋後反倒是安靜下來,話也不似往日多,安靜的甚至有些反常。
趙槐序將丹藥配好給他拿來,就見金猊垂著頭浸在熱水之中,氤氳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神色,但瞧著總覺得多了幾分陰鬱之感。
他皺了皺眉,喚了金猊一聲。
金猊抬起頭來,面上掛著笑同他道謝,看起來又和平時沒什麼不同:「有勞趙師兄了。」待看見趙槐序手裡好幾瓶丹藥,又抱怨道:「這麼多丹藥都要吃?趙師兄可得把甜味兒的辟穀丹多給我留一些。」
趙槐序又自懷裡掏出一瓶辟穀丹扔給他,金猊笑嘻嘻接住,他才轉身出去。
剛一從房間出來,慕從雲幾人就將他圍住了:「如何?」
「沒什麼大礙,除了氣血虧損,就受了些皮外傷。休息幾日養回來便沒有大礙了。」
幾人這才放下心來,有心思思考別的事情。
關聆月並未同行,不太清楚花家的事,此時才終於尋到機會問:「花家到底怎麼回事?」
慕從雲便將花家一行打探到的消息說與她聽,只是提起羽衣候時到底還有些疑慮,轉而看向肖觀音:「你尋到金猊時,可有發現其他人?」
肖觀音搖頭:「當時我找到金猊時,他便已經昏迷了過去。屋子裡還有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瞧著應該是個青年人。屋內陳設十分凌亂,像是經歷過一番搏鬥。」
慕從雲微微凝眉,想起花千錦兄弟倆對話中提到的那個老祖宗,總覺得今夜的營救過於順利。不論是花震英還是那個本未曾露面的「老祖宗」,都本該是棘手的麻煩。
想到此處,他下意識看了邊上的沈棄一眼。
沈棄察覺他的目光,回以燦爛的笑容,那雙漆黑的眼睛彎起來,盛滿了熱忱。
慕從雲不自在地挪開目光,心想今夜沈棄確實是幫了大忙,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順利將金猊帶回來。倒是那個「老祖宗」是死是活還未弄清楚,可以明日再問問金猊。
想罷,他便也不再糾結,讓大家先去休息,明日再議。
眼下已經過了申時,前半夜都在擔憂緊張之中度過,眾人也確實疲憊了,便各自去休息。
只是剛經歷了金猊的失蹤,慕從雲不放心,親自將關聆月和肖觀音送回紫宸苑,趙槐序和沈棄自然也跟著一道。
兩座院落隔得並不遠,片刻便到了。
關聆月進門時陡然想起什麼,扭頭看向沈棄疑惑道:「你不是在後面練劍,怎麼方才是同大師兄一道回來的?」
趙槐序趁機揭沈棄的短,故作驚訝道:「你不會偷偷跑出去了吧?」
沈棄頓時露出侷促的神情,下意識往慕從雲身後躲了下,心虛地垂下了頭:「我……我只是擔心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