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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候傷勢未愈,這些記憶說不得是有人灌輸給你,你自己都不曾知曉。」花震英起身,朝赤王拱手道:「這些過往皆可派人探查核實,只是太費時間。我倒是有一辦法,可快速確認。」
「什麼辦法?」赤王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羽衣候原是無上天境小成的強者,魂體受損後方才導致境界跌落記憶缺失。只需探一探他的魂體,便可見分曉。」
花震英神色十分篤定。老祖宗奪舍轉身必然是出了岔子,金猊雖然逃過一劫,但絕不可能毫髮無損。如今他只要抓住一點證明對方是羽衣候且失去了記憶,那便能有充分的理由將人帶回花家養傷,從而將人攥在手心裡。
至於其餘細枝末節,人都在他手裡了,自然可以再慢慢去核查不遲。
赤王露出遲疑之色,徵詢地看向金猊。
探查魂體是風險極大之事,必須對方完全卸下防備配合。若是對方不允,強行探查便稱之為「搜靈」,乃是十分陰毒的手段,少有人會用。
慕從雲面色沉下來,冷冷看了花震英一眼:「探查魂體對金猊風險極大,不論他是不是羽衣候,此舉都於他無半點益處。花家主字字句句關切羽衣候,但行動卻沒有半分為金猊考慮。」
花震英皮笑肉不笑道:「這也是無奈之舉,羽衣候乃是花家子弟,我又怎麼會認不出?但你們不肯放人,羽衣候又遭受蒙蔽,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好證明羽衣候的身份!」
「殿下與掌宮意下如何?」花震英又轉頭看向兩人。
掌宮姬煬同樣遲疑看向金猊,帶著徵詢之色:「這怕是得先問過金猊的意思。」
眾人的目光再度聚集於金猊身上。
「你若是不願,沒人能勉強你。」慕從雲也看向金猊,話語中帶著明顯的回護之意。
金猊點點頭,看向花震英:「探查魂體可以,但我總不能白受這『搜靈』之苦。若證明了我不是羽衣候,你要如何補償?」不等花震英開口,他又快速道:「不只這一次,你先前非說我是羽衣候,將我綁回花家造成的損失,也得一起算上。」
花震英麵皮抽了抽,陰沉地盯著他半晌,到底只能同意:「若真是誤會一場,那我可打開花家寶庫,任你選三樣寶物。」
誰知金猊卻嗤了一聲,不屑道;「你們花家都如此敗落了,還能有什麼寶物?寶物小爺在玄陵見多了不稀罕。」他搖了搖手指,道:「只要靈石。」
比起不知價值的寶物,顯然靈石的價值更高。如今靈脈枯竭,靈石用一塊少一塊。有了靈石,什麼寶物換不來?
花震英從未遇見過如此難纏之人,即便是被老祖宗奪舍之前的花千重,也斷沒有這樣死皮不要臉:「你要多少?」
金猊伸出一隻手掌,晃了晃。
「五千靈石?」花千錦咬牙:「你還真敢開口。」
金猊卻一臉吃驚:「一個羽衣候在你們眼裡竟只值五千靈石?」他晃了晃手掌,慢悠悠道:「我說得是五萬。」
花千錦氣得臉都白了:「你要的可是靈石!」
「對啊,我要的就是靈石。」金猊又坐了回去:「不是靈石可就不止這麼點了,你們就說給不給吧。」
花千錦臉色漲紅,下意識去看花震英。花震英臉色也不好看,陰沉著臉色遲疑片刻,還是咬牙道:「就五萬靈石,若當真只是誤會一場,我們自會奉上賠罪。」他眯眼盯著金猊,那樣子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吃了:「開始吧。」
金猊卻大爺樣坐著不動:「這麼大的買賣,總要立個字據吧?萬一你們事後不認帳怎麼辦?」
花震英忍無可忍,指著他說不出話來:「你——」
金猊揚著下巴毫不畏懼:「我怎麼了?」
花震英胸膛起伏片刻,才勉強壓下了胸口的怒意,轉身對赤王道:「那便請赤王殿下做個見證。」
下人很快捧了紙筆來,由掌宮姬煬草擬文書,赤王姬留作為居間人,最後花震英與金猊分別留了魂印。
文書已簽好,便該探查金猊的魂體。
在場之人里,屬掌宮姬煬修為最高,輩分最大,又是學宮掌宮,自然由他親自探查最為可信。
金猊在廳中盤膝坐下,將經脈中運轉的靈力匯聚至丹田聚攏,卸下了防禦。
修行之人,靈力充盈在靈脈之中,時時刻刻運轉,亦是一種對自身的本能保護。眼下要讓姬煬探查魂體,金猊不得不將靈力聚攏在丹田處,除了丹田之外,周身大穴盡皆暴露出來。
姬煬立於他身後,掌中運起溫和的靈力,自天靈侵入他靈脈探查。
金猊極力克制住本能,才能不去反抗。
侵入的靈力在空蕩的靈脈中遊走,又往更深處探入。
金猊緊閉著眼,頸側有青筋暴起,忍耐得極為痛苦。這種痛苦並不是肉體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折磨。雖然他經歷過兩次奪舍,已經算是有經驗,但像一個陌生人敞開靈脈、任由起探查魂體,仍然難以忍受。
而在外人看來,只覺得沒有半分作假。
第49章 欺騙
兩刻鐘之後,姬煬收了靈力,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緩緩吁出一口氣來。
他前方盤膝而坐的金猊更是汗如雨下,整個人都緊繃著難以放鬆。
花震英見他收了靈力,連忙問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