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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跟我來。」
等他換好衣裳,慕從雲便帶著他去了晦星閣。
關聆音和金猊已經到了,幾名外門弟子動作慢一些,也陸續到場。
一干弟子等待了約莫一刻鐘時間,就見謝辭風御劍而來,神色凝重。細看還能發覺他眉眼間蘊著怒意。
「師尊,出了何事?」
慕從雲作為大師兄,這時候第一個出聲詢問。
謝辭風的目光掃過沈棄,沉聲道:「你諸葛師叔憂心江欞,半夜去他住處尋人,卻發現人不見了。待出門去尋時。卻在戮武峰察覺了酆都妖魔的氣息。」
酆都在西境之外,聚集了西境所不能容的魑魅魍魎。加上從前的前塵舊怨,歷來與西境水火不相融。
從前也不是沒有酆都妖魔潛入西境宗門刺探的事情。但若只是有妖魔道潛入玄陵,不至於這麼大張旗鼓。
慕從雲沒有插話,就聽謝辭風果然又接著道:「他一路追尋過去,發現有妖魔意圖闖萬卷樓。」
低垂著頭的沈棄眉尾輕揚,輕輕轉了轉了手上指環。
有酆都之人夜闖萬卷樓?
事情倒是有趣起來了。
第16章 絳衣仙
萬卷樓中不僅藏有無上功法,還有玄陵至寶。
諸葛松察覺對方行跡之後,當即傳訊示警,親自追尋而去。只是妖魔狡詐,趁著夜色用了遁術逃脫。
但玄陵各宮在收到示警之後,已經迅速開啟了護山大陣。護山大陣一旦開啟便禁止出入,只有長老令牌方可通行。那妖魔便是一時遁走,應也逃不出玄陵地界。
「各宮已經組織人手去搜查可疑之人。」謝辭風道:「聆月留守無妄峰,從雲與金猊帶人搜查無妄峰方圓十里的地界。」
慕從雲沉聲應下,當即與金猊去清點人手搜山。
沈棄見狀意欲跟上,卻聽謝辭風道:「沈棄修為不夠,便留在無妄峰罷,莫給你師兄添亂。」
他腳步一頓,回頭望去,就見謝辭風目帶審視地看著他。
這老東西果然還在防備他。
沈棄心中嗤了聲,恭恭敬敬地行禮:「是,師尊。」
慕從雲未曾察覺這師徒二人之間暗地裡的交鋒,按了按沈棄的肩,將一道玉符塞給他:「跟著你聆月師姐,不要到處亂跑。這玉符是引雷符,你留著護身,以防萬一。」
沈棄攥著玉符,眼裡寫滿「雖然很想跟著師兄但我要乖乖聽師兄的話」。
他垂下眼睛,輕聲說:「我在無妄峰等師兄回來。」
慕從雲「嗯」了聲,便同金猊點了人手,下山去搜查了。
這一搜便是半夜。
三更天時,慕從雲與金猊搜查完兩遍,正欲搜查第三遍時,忽然聽見山門方向傳來隱約的喧譁聲。
慕從雲修為高目力好,遠遠瞧見是刑堂的諸葛長老懷裡抱著個人風馳電掣往兩忘峰峰頂去了。
兩忘峰是明堂所在,掌教所居九曲樓正在兩忘峰峰頂。
「發生什麼事了?可是抓到酆都妖魔了?」金猊修為不夠,目力看不了那麼遠,只能使勁伸長脖子眯著眼試圖分辨遠處景象。
「不是,像是有人受傷了。」慕從雲搖搖頭,夜色太重看得不夠清楚,但他隱隱約約覺得諸葛長老懷裡抱著的人,身形很像江欞。
他壓下了心裡的不安,沒有擅離職守,與金猊繼續搜山。
天亮時分,關聆月帶人來換他和金猊。
交接之時她神色凝重同兩人道:「江欞在玄陵外遭了酆都妖魔的毒手。」
昨夜諸葛松發現妖魔潛入後,便一直在帶領諸弟子巡防,一時便沒有再顧得上去尋找江欞。但巡防半途時他卻收到了女兒的緊急傳訊,說江欞的命牌碎了。
諸葛松這才心急起來,匆匆帶著弟子去尋人,將玄陵翻了一遍又擴大範圍搜尋,才在玄陵不遠處的一座孤山上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江欞。
據發現江欞的弟子說,當時江欞身上只穿著件內裳,白色布料被血染成了暗紅色,裸露出來的皮膚似被細密的網切割過,皮肉外翻幾乎要露出骨頭,看著駭人得很。
若只是這些皮外傷便罷了,他們還在江欞傷處發現了蝕霧侵蝕的痕跡。
凡是沾染蝕霧的修行者,便是沒有產生異變失去理智,修行之路也基本到了頭。
諸葛松尋到人後,當即便帶著江欞去兩忘峰求掌教續命了。
雖然江欞為人素來張狂,在玄陵的人緣也說不上好,但真要說結了很大的仇怨,卻也沒有。
不過都是師兄弟之間小打小鬧罷了。
如今聽聞他的遭遇,眾人都是神色沉重,便是最看不慣江欞的金猊,此時也沒法幸災樂禍了,頗有些生氣道:「我們將無妄峰這一片搜了上十遍,但都沒有發現妖魔蹤跡。其他峰可有發現?」
關聆月沉默搖頭。
*
玄陵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
護山大陣消耗巨大,平日幾乎不會開啟,但這次卻一連開了三日。
三日裡,各宮弟子輪流換班,不眠不休將玄陵三堂九宮十二峰翻了個底朝天。
直到第四日清晨,終於有了收穫。
明堂在反覆清點各宮弟子人數時,發現冊子上多了個人。一番核查後,終於將那混入玄陵的酆都妖魔捉住。
據說那妖魔被發現時還想跑,最後是被得知消息的諸葛松親自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