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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白日都在練劍中消磨過。
傍晚時分,謝辭風過來,沈棄才戀戀不捨地收了劍,壓下了被打擾的戾氣,隨慕從雲去見自己的便宜師尊。
「師尊可是有事吩咐?」
慕從雲恭敬地行禮,發現關聆月、金猊還有肖觀音都在。
謝辭風頷首:「我有事需先行一步回玄陵,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們留在學宮,行事小心。」
「師尊怎麼忽然要回玄陵,可是玄陵有事?」金猊不解。
如今學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外天的龍族也還沒走,各宗門長老齊聚十方學宮,按理說師尊這時候不該走。
「需回晦星閣一趟。」謝辭風搖頭,並未多做解釋。
他將一個儲物袋交給慕從云:「這裡面有幾樣法器,你們留著防身,切記遇事莫要逞強,以自身安危為上。」
慕從雲接過,與其他人一道目送他離開。
*
謝辭風的離開並未引起太多注意。
倒是陰識逃走的消息更為抓人眼球,學子之間都很是討論了一陣。之前囂張跋扈的鐘山龍族這次行事倒是溫和低調了許多,一直在配合學宮的人手搜查。
只是搜來搜去,十方學宮都犁了幾遍,依舊沒有收穫。
隨著時日增長,風波沉澱,學宮管事們幾經商議之後,重開課程,一切仿佛又恢復了平靜。
若不是天外天那艘飛舟與拉舟的走蛟仍然存在感十足,學子們幾乎要以為之前的風波只是一場幻夢。
枯黃的草木凋零,重閬下起第一場雪時,新一屆的學子們便要被派往五處「生死門」。
這是十方學宮歷年來的傳統,從這一批的學子當中選出修為高者帶隊,一隊編入五至十人不等,分別往各地去巡守結界,輔助當地宗門處理異變。
如今這只是小小的試煉,等他們自學宮中結業之後,便要回歸宗門挑起大梁,接替上一任的師兄師姐們,成為守衛十方結界的中堅力量。
玄陵師兄弟五人,除了金猊與沈棄修為低微,慕從雲、關聆月還有肖觀音都足以獨當一面。
因此三人理所當然分開,各自領隊。
至於其餘弟子的分隊,則由學宮酌情分派。按照往年慣例,為了打破宗門之限,讓學子們精誠合作,很少將同一宗門的弟子分在一起。沈棄與金猊自然也是要被打散分至其他隊伍之中。
但沈棄當時的表情實在太過可憐,慕從雲又掛念著他修為低微,若是分到了其他隊伍,恐怕其他人照應不周全,最後到底厚顏跟分隊的管事將人討了來。
金猊一看沈棄都跟能跟著大師兄,那他也要跟,便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說服了管事將自己也分到了慕從雲的隊伍里。
最後出發時,慕從雲、沈棄、金猊,以及其他宗門弟子六人前往庚金門,關聆月和肖觀音則分別帶隊前往甲木門和癸水門。
肖觀音看著殷勤跟在慕從雲左右的人,忍不住和關聆月道:「小師弟可真會哄人。」
明明之前大師兄都不理會他了,如今竟然又肯帶他去庚金門。
她又是好奇又羨慕。
忍不住探究地盯著沈棄看,想知道他是怎麼哄得大師兄回心轉意。
沈棄察覺,側臉瞥她一眼,略出個譏諷的笑容。
羨慕也沒用。
肖觀音:「!!!」
她扭頭對關聆月說:「他還嘲諷我!」
關聆月看看這兩人,無奈搖搖頭,拍拍她的肩膀:「該啟程了。」
*
庚金門在司州和雲中州交界地帶,由問劍宗和桃花塢共同鎮守。
此番慕從雲一行便是要去拜訪問劍宗,協助問劍宗處理結界周邊的異變。
他們乘傀儡馬車,從閬州出發,穿過西河洲,便到了司州境內。
司州地處西南,四季炎熱,就連冬日也不例外。一入司州境內,修為低的學子們便脫了禦寒的法衣。
金猊往外張望:「這可是江欞的地盤,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司州乃是問劍宗的屬地。
當初他們奉命護送江欞去蜀州毒門借用「洗罪」驅除體內蝕霧,結果意外撞上毒門異變,江欞沒在「洗罪」中待夠時日便強行出來支援,又在離火門被柳夫人放出的蝕霧侵蝕,險些就要異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
好在江欞命硬撐了過來。後來他的父母趕到,便將他帶回了問劍宗療養,之後就再無消息。
經過毒門一事,他們也算是共患難過了。金猊後來也同江欞傳訊過,只是江欞回宗不久便開始閉關,便斷了聯繫。
「師尊說他死劫已過,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慕從雲知道得要多一些,江欞當初死裡逃生,體內充斥蝕霧卻沒有失去理智異變成怪物,此事實在怪異又蹊蹺,若是叫人知曉,必定對江欞不利。江欞父母在師尊地提醒下肯定會設法隱藏此事。
若是期間江欞出了岔子,他的父母一定會去玄陵求助。但至今問劍宗都無來使,說明江欞應當安好。
沈棄聞言露出個奇妙的表情,終於想起在犄角旮旯里還有這麼一號人——這普天之下除了他,恐怕就只有江欞能容納蝕霧之力了。
當初他還是看在了師兄的情面上,才順手推了他一把。
也不知這蠢貨如今可學會使用蝕霧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