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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鳥一邊想,一邊順從地低下了頭來,將長喙平滑的側面輕輕地搭在溫辛的手掌上。
金絲雀在臨走前才顯露了一下本體,溫辛沒有擼/鳥的機會,也沒有什麼技巧。
索性,他在那喙上摸了摸。
光滑平整,沒有缺口,喙的尾端帶著一點還未褪去的嫩黃。
溫辛情不自禁地彎了下嘴角:“是個健康的孩子呢。”
在金絲雀的刻意訓練下,大鳥已經適應了被人摸喙。
青年的動作有種說不出的輕柔,讓它感覺很舒服,情不自禁地低鳴一聲,主動探探脖子,將喙遞給了溫辛欲要撤回去的手心。
然而,金絲雀卻在旁邊面無表情地拽住了它的羽毛:“不要冒犯客人。”
大鳥一臉懵:“嘎?”
它明明是按照主人的吩咐,竭力表示出自己的友好啊!
還沒反應過來,大鳥就被金絲雀拎著轉開了腦袋,陡然面向那幾大箱沉甸甸的金銀珠寶。
男人冷淡地說道:“去,把這些東西都搬回去。”
大鳥迷迷糊糊地去幹活了。
金絲雀不動聲色地吐出一口鬱結的氣。
馴化這幾隻鳥和溫辛接觸,想讓對方能夠接受他的本體,但又不想讓溫辛和它們異常親近。
他可真是夠矛盾的。
大鳥的後背很開闊,容納溫辛他們幾個綽綽有餘。
考慮到溫辛是第一次乘坐飛禽,金絲雀不太放心將他交給其他人,便坐在了人的身後,牽起韁繩。
“走。”
大鳥興奮地叫了一聲,振翅而飛。
隨著腳尖與地面的騰空,下方的風景在溫辛的眼裡逐漸化為縮小的沙盤模型。
在驟然颳起的風雪中,漸漸有些看不清晰。
大鳥加快速度,載著他們往薔薇城的方向而去。
很快,一行人抵達目的地。
一座高大雄偉的行宮。
沿途風雪過大,溫辛幾乎一路緊閉著眼睛,沒能留意那些輕易看不見的風景。
來之前溫辛聽說過,在混亂的西方,大小基地和避難所都因為各種人為的衝突潰散,僅有幾座要塞屹立不倒。
其中,當屬薔薇城最令人耳熟能詳。
但出名的不是它的繁華,而是薔薇城的前身完全就是一個破爛不堪的難民營。
因為這裡有一片薔薇花海,正巧又有投資商在這裡大興土木,建立了幾座高大的圍牆,才被前城主打著噱頭,稱為薔薇城。
能在後期修建成一個要塞,簡直跌破了一大堆人的眼鏡。
溫辛本來還想看看薔薇城內部是什麼樣子,發現這麼快就到了行宮,也只能作罷。
金絲雀止步在路口,藉故先行離開,讓傭人領路帶他們去早已安排好的住所。
鱗樹蝰肚子餓了,沒等走到房間,就急吼吼地說:“溫辛,我出去吃個飯。”
溫辛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見風雪已經小了,便點頭說:“你注意安全。”
“沒事,放心,它們打不過我。”
小熊貓最是嘴饞,見狀想要跟著一起去。
豈料,這一次鱗樹蝰竟然意外的貼心:“你就留在這裡陪溫辛,我不在的時候別讓其他人或者變異體欺負了他,我回來會記得給你帶點吃的打牙祭。”
小熊貓連捕獵低等級的變異老鼠都是慫慫的,有鱗樹蝰幫忙當然再好不過。
它忙不迭地說:“好啊,好啊。”
聽到這一番對話的溫辛卻抬起頭來,看著鱗樹蝰離開的方向,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神情。
半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彎了下眼睛。
.
鱗樹蝰稍微感應了一下,就鎖定了自由狩獵區的位置。
那一片地帶的變異體格外密集,氣息也充滿了不正常的躁動與暴戾。
但鱗樹蝰沒有急著去覓食。
它順著行宮中唯一的S級氣息,找到了正在試圖擬態回少年形態的金絲雀。
逆生長耗費了金絲雀巨大的能量。
綠團到來的時候,他剛好擬態成功,胸口有點起伏不定,渾身幾乎被汗水浸泡,金黃色的軟發也濕噠噠地服帖在額角,顯得有幾分狼狽。
金絲雀喘了幾口氣,將身邊的一盆冰水直接澆在了自己的身上,捋起髮絲說:“你怎麼來了?”
鱗樹蝰蹲在窗口的位置,甩了甩尾巴,風馬牛不相及地提起一件事。
“外界的人都知道東部地區的首領是一條大毒蛇,說我吃人都是直接吞,不帶嚼的。”
金絲雀不以為然地反問:“你難道會在意那些謠言?”
鱗樹蝰嗤笑:“我在意那些瞎話幹什麼。”
金絲雀同樣露出了一個笑:“看來我們的想法一致。”
鱗樹蝰盯著他:“既然你也不在意,為什麼還要隱瞞自己是薔薇城主?”
撒謊的感覺並不好受。
因為不知道有哪一天會露餡,被欺騙的人又會爆發出怎樣的怒火,心裡始終都在提心弔膽。
它是蛇,一條立起來幾層樓高的大毒蛇,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但金絲雀完全可以直接袒明身份,畢竟溫辛對猛禽的容忍程度,明顯比蛇要好許多。
想到溫辛在花園裡第一次看到那些成群的小蛇時,手直接搭在了匕首上,鱗樹蝰的心就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