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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槍的人正要舉起槍,被青年的手臂卡住了喉嚨。
槍管被青年的另一隻手拽住,人也翻白眼揚起了腦袋,發出“嗬嘶,嗬嘶!”的氣音。
“艹他娘的,他怎麼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快拉開他!”
又是一陣叫嚷、搏鬥與混亂。
後面,軍隊追著巨型喪屍,巨型喪屍一個勁兒地往前跑,幾步就衝到了麵包車前面。
近看時它的身體更如小山般巨大,拳頭氣勢洶洶地往車頭一砸,鐵板凹陷下去,前座的兩個人立馬變成了綻開的番茄醬。
溫辛下意識抓住車背。
突然,他的腳下傳來了強烈的失重感。
整輛車都被巨型喪屍舉了起來!
這隻巨型喪屍就像有自己的意識,抱起車子不是想摔出去,而是確認裡面有沒有人在。
溫辛在裡面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腦袋撞在玻璃上,好險沒有徹底昏死過去。
再下一刻,他的呼吸幾乎驟停。
只因溫辛看到巨型喪屍睜著一隻布滿血絲的大眼睛,駭人的視線從外看進車內。
然後,它伸出快有水桶粗的手指,精準地將快要昏死的第三個人捏了出去。
“叛……叛徒……”
喪屍嘴巴微張,發出不怎麼連貫的嘶吼聲。
溫辛呼吸更加不穩,這頭喪屍居然是在說話!
第三個人被掐醒了,哭爹喊娘:“饒命啊,我錯了,不該看到他見財起意,饒了我吧!”
溫辛的後背貼著車窗,不斷吸氣吐氣,心臟激烈得像在蹦迪。
他看著眼前魔幻無比的場景,隱隱約約像是明白過來,挾持他的人群發生了內訌。
這三個人很有可能是眼饞他的高價懸賞,違背了襲擊者的命令,在混亂中用一輛麵包車偷偷摸摸將他轉移了出去。
巨型喪屍還沒有作出反應,一顆狙擊子彈如同一道閃電,擊穿了它的手掌。
血花炸開,喪屍發出瘋狂的咆哮。
轉頭一看,溫勁風坐在裝甲車上,破碎的前窗架著支巴/雷特,雙眼通紅地盯著他們。
起碼四、五聲劇烈的咆響在喪屍的腳底下炸開,巨型喪屍膝蓋以下瞬間被炸得鮮血淋漓。
它發出接連的吼叫,當即把生死不知的第三個人丟在地上,抱著裝有溫辛的麵包車跑了。
溫辛想要阻止這隻巨型喪屍。
無奈,他在剛才的襲擊中承受了太多的顛簸,顫顫巍巍的手臂支撐著身體,終於不支地倒了下去。
這一次昏迷,起碼有幾個小時。
過程中溫辛醒來三次,又在劇烈的震動中被再度晃暈。
巨型喪屍從一座城市,跑到了另一座城市,身後的軍隊依舊窮追猛打。
直到二十多個小時之後,追擊的裝甲車終於沒了油。
男人頭一次發狂失態,在裝甲車上摔斷了槍,而重傷的巨型喪屍將他們拋在身後,逐漸隱沒於遙遠的地平線中。
.
不知過了多久,溫辛醒來。
他眼前一陣發黑,渾身上下好像快要散架,胸口更是傳來一陣燒熱般的劇痛。
喉嚨癢意十足,溫辛反射性地重重咳嗽了一聲,嗆出了幾點猩紅的血沫。
看到那灑在車座椅上的血沫子,他的意識慢慢恢復了清明。
再抬頭往前一看,夜幕下璀璨的星河映入眼帘,車門不翼而飛。
溫辛快速地吸了幾口氣,忍著腳踝傳來的劇痛,靠著還能動的那隻腳,手撐住車椅,一點點地往外挪。
他艱難地爬了出去。
回頭一看,麵包車的車頭幾乎被擠壓成薄薄一張鐵紙皮。
一隻手臂垂落在副駕車窗的外邊,皮膚上的血漬已經乾涸。
溫辛又看見了倒在麵包車旁邊的巨型喪屍。
巨型喪屍的身上全是被炮火轟炸出來的焦傷和彈坑,密密麻麻,洞穿了大腿和手臂。
最嚴重的傷口,莫屬它血肉模糊的後頸肉。
溫辛看它的胸口還有起伏,似乎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慢騰騰地挪過去,抱起旁邊的尖石頭,朝巨型喪屍慘不忍睹的後頸補了一下。
噗呲。
巨型喪屍渾身一顫,徹底死了。
做完這一切,溫辛感覺自己的臉上濕乎乎的。
他下意識拿手抹了一下臉,攤開手掌,全是剛才爬動時蹭在身上的泥,還有血。
發現怎麼抹也不舒服,青年試了幾下後乾脆放棄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周圍的環境完全陌生。
“這是哪兒?”
提出這個問題後,溫辛偏了偏頭,如星星一般明亮的眼睛裡透出些許茫然。
“我是誰?”
他皺著眉頭冥思苦想,覺得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忘。
於是他慢慢地想起來了。
“對……我叫,溫辛。”
夜色下,似乎有不軌的凶獸潛伏在暗處,蠢蠢欲動。
溫辛感覺到了發自心底的寒意,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衣服,想要找到可以帶來安全感的東西。
一陣翻找之後,他摸到了一個縫有美麗小花的布袋子,袋子被放在衣服最裡層的口袋裡。
打開袋子一看,有舊懷表、黑色和綠色的鱗片、一根黃褐色的羽毛、一個軟軟的大概拇指大小的簡易狐狸玩偶、還有兩撮分別為紫色和藍色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