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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辛抬頭。
保衛人員屏住呼吸,一臉震怒,握住槍的手都在顫動。
如果他們也是毛茸茸的小動物,估計此時全身的毛都得炸成蒲公英。
再看身後的那些工人,一個個重新撿起了地上的鐵鏟鐵榔頭。
自從溫辛把紫松鼠撈入懷裡之後,他們就一直是這種又驚又怒的狀態。
活像溫辛動了他們的命根子。
“……”溫辛緩緩地說,“或許是存在一些誤會。”
但解除誤會沒有費什麼事。
紫松鼠放鬆地躺在青年的懷中,神態甚至有些享受,就是它沒有被人脅迫的最好證明。
保衛人員半跪在地上,懇切地看著縮在溫辛懷裡的小松鼠:“那一次和欲望市場的合作牽連到您,差一點讓您受到傷害,我們實在是沒臉再來見您。”
另一位保衛人員歉然接口:“今天是事出有因,我們沿途過來,看到了不少被截殺的變異體,以為欲望市場的人又一次混入了廠區,意圖對您下手。”
不怪他們會有這種想法。
普通人就算裝備齊全,一次性也對付不了這麼多的變異體,而且是在短短几個小時之內,全部斬殺。
至於溫辛身邊的那幾隻變異體。
原諒這些保衛人員沒什麼見識,招聘告示貼出去十幾天,只有今天碰巧招到了真正的馴養師。
結果他媽的都是水貨,一點忙也幫不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叫保衛人員怎麼能相信溫辛有這個實力,對付那麼多的變異體?
只能聯想到,是有實力對付變異體的欲望市場又作妖,受過一次教訓之後賊心不死,還想再一次謀害他們的廠長。
紫松鼠恍然大悟,指向旁邊還沒弄清楚狀況的工人:“那他們也不是你們送過來幫忙的?”
紫松鼠的認知和保衛人員有億點點不同。
當初它一路走走停停,尋找適合留下來進化的地方,在抵達南部地區的邊界時,無意中瞅見了正在抵抗喪屍潮的極光軍械廠。
那時的軍械廠豈止叫一個狼狽,混泥土和鋼筋堆砌製造的圍牆不堪重負,倒塌下來,落石砸中了一個人,斷掉的鋼筋從一個人的胸口穿插而過,血澆了滿地。
十幾隻喪屍從突破口鑽了進去,逮住人就開始撕咬。
到處都是尖叫,到處都是嘶嚎,令人膽寒的咀嚼聲從未停止。
紫松鼠這一路上都在做好事。
不是它想要做好事,而是它在用做好事的方式來提醒自己,不能淪陷於殺戮的本性。
所以在看到那悽厲的一幕時,紫松鼠想也沒想地沖了過去。
A級變異體,接近S級的實力,讓它輕易地驅散了那些還沒有進化的普通喪屍。
它救下了一個中年人,據那個人自己說,他是這座軍械廠的主任,也是唯一剩下的管理層。
末世爆發後,軍械廠製造裝備的噪音太大,徘徊在城市邊界地區和周圍一帶的喪屍,全都被吸引了過來。
有人拿著裝備突圍出去,說是要找人增援,結果再也沒回來。
有人在接連出現了好幾波喪屍潮之後意識到了不對勁,迅速地組織人員,帶走了許多的武器設計圖紙和軍/火,轉而投靠了欲望市場。
權限受限的主任根本沒辦法阻止他們,軍械廠差一點被那些人掏空。
在紫松鼠出現之前,這座軍械廠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對方突然伸出援手,必將淪陷。
了解完始末之後,紫松鼠就留了下來,它發現打鐵費力,正好可以用來消耗體內溢出的能量。
說直白點,就是把身體累到極致,就沒有力氣狂化了。
在那個時候,許多機械儀器因為電力不足而停止運轉,留守在這裡的人們,只能無奈地用手來製造後續對抗喪屍的武器。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
但就像很早以前的那些偉人,用算盤硬生生地打出了核彈的數據一樣,條件受限,他們只能想方設法地製造條件,來獲得生存下去的資源。
紫松鼠和人們一起打鐵。
打著打著,其他人全都停了手,望向那隻把錘子揮舞成風火輪的小松鼠,臉上爬滿了億點點震撼。
自那以後沒用上兩三天時間,主任恭敬地叫起了紫松鼠廠長。
軍械廠和欲望市場的合作是一次意外,也是逼不得已。
機械恢復了持續供電就能運轉下去,但人必須要有吃的喝的,還有足夠的鹽。他們可以種地種糧食,但沒有種子。
欲望市場背靠第一基地,幾乎壟斷了這一片地界的所有資源。人類賴以生存的物資,需要從市場的手裡獲取。
結果就是那一次合作中,軍械廠出了叛徒。
紫松鼠的存在遭到了暴露。
欲望市場正好在研究怎麼控制變異體,加上南部地區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對人友善的變異體,幾乎是想也沒想地把它當成了獵物。
然而他們估計錯了紫松鼠的戰鬥力。
埋伏在軍械廠附近的,總共有七輛中型裝甲車,一輛重型裝甲車,十多架戰鬥飛機,一個連的武裝人員。
到最後,戰鬥飛機被錘子打落下來,重壓過高轟然爆炸,機身焦黑如炭。裝甲車炮口被擰成麻花炸了膛,精鋼外殼像紙片一樣被撕開,駕駛艙內部如同被剖了殼的螃蟹,淒涼地裸/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