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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時間,那些人居然全都跑沒了影,一個都沒有留下。
綠糰子的爪子高舉在半空中,茫然四顧,找不到攻擊的目標,只能放了下來,嘴角抽搐個不停:“他們到底是在這裡幹什麼的?”
“不要掉以輕心。”
溫辛沒有失去警惕,邊握著配槍向廠方內部走,邊有條不紊地分析:“他們跑的時候動作迅速,沒有任何猶豫,說明潛意識裡篤定這裡面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他們提供庇護。”
“阿綠,什麼樣的情況下,你會感受不到變異體的氣息?”
鱗樹蝰皺眉說:“要麼這隻變異體有隱匿自己的能力,並且能力級別很高,要麼……”
它的聲音驟然一停。
要麼,就是這裡面有著和它們一樣的S級超危完全體,可以完全收斂自己的氣息!
小海象同樣意識到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看著走在它們前面的溫辛,慌張地去抓青年的褲腳。
“不行,溫辛,回來,危險!”
裡面頻繁捶打鋼鐵的乒鈴乓啷聲,在不知不覺中停止了,在長達數秒的時間裡,安靜得針落可聞。
藍糰子的勸阻慢了一步,話音未落,溫辛的腳就已經踏入了廠房的裡間。
不是溫辛還不夠謹慎,而是他不經意地瞄見了一個小小的紫色身影。
只那一眼,就叫溫辛摒棄了所有的顧慮,迫不及待地大步向前。
“就是他!”
先前跑進屋子裡的工人們擠在角落,看到溫辛進到了裡間,驚慌失措地將手指了過來:“就是他一出現就攻擊我們,他想要殺了我們!”
後半句話純粹是子虛烏有。
但溫辛已經顧不上去解釋什麼,他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一隻背對著他的毛絨糰子上。
細密蓬鬆的身體,沒有水杯高,一隻手就能握在掌心,兩隻尖尖的小耳朵,大尾巴厚實得像毛絨玩具,獨特的紫色毛髮。
在溫辛注意到它之前,它還在哼哧哼哧地揮舞著爪子上的大錘子,打鐵甚至打出了節奏感。
溫辛攥緊手指。
那是他們家的阿紫。
全世界僅有一隻,獨一無二。
工人們發出高昂的尖叫:“他過來了,他過來了!”
似乎注意到溫辛不斷走近的身影,小松鼠轉頭看了過來,眼裡浮現著猩紅血色。
溫辛還記得,變異體狂化之後的基本特徵之一,就有各項激素急劇攀升導致的眼球充血,呈現出影視劇里常出現的紅眼症狀。
所以他沒有停下。
幾隻糰子來攔溫辛,被他單手抱了起來,步履依舊。
阿紫正需要有人安撫,他又怎麼能在這裡停下?
工人們滿臉無措,頻頻看向紫糰子:“他過來了,為什麼還不……”
溫辛幾乎能猜到他們後面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
為什麼還不出手?
為什麼還不解決掉眼前的敵人,保護我們?
溫辛的眼神一項溫潤如春,如今卻顯出一抹冰涼的慍色。
在工人們驚悚非常的目光中,他將紫糰子一下撈進了自己的懷裡。
“為什麼它就一定要出手?”
溫辛感受不到自己在這一刻用了多麼大的力道。
布著細繭的手掌按在紫松鼠的後腦勺上,從掌心中源源不斷地傳來一股溫暖的熱意,緊緊的擁護,更令松鼠感覺到了爆棚的安全感。
許久沒有動彈一下的它,經不住眨了眨眼睛。
“吱。”
眉頭緊皺的溫辛,突然被底下伸出來的一雙小爪子扒拉住了下巴。
他低頭,視線撞進了一雙眸光閃爍不停的紅眼睛。
紫松鼠仔仔細細地摸著青年的臉,飛快地又叫了一聲:“吱吱!吱?”
溫辛難免怔愣了一下,不明白小松鼠為什麼突然叫得這麼雀躍歡快。
旁邊的三隻糰子卻知道,紫松鼠是在驚喜地說:“原來不是我的錯覺,你真的出現了!但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有點不太對勁。
紫松鼠的狀態和情緒都非常穩定,一點也不像自我意識淪陷後的樣子。
鱗樹蝰忍不住伸出爪子,戳了戳紫松鼠的尾巴:“原來你沒狂化?”
紫松鼠困惑反問:“什麼狂化?”
它突然意識到鱗樹蝰剛才不是聲波傳話,稀奇地說道:“你居然肯學人類的語言了。”
鱗樹蝰下意識反駁:“那是當時情況特殊,反正不是我主動學的。”
就在這個時候,廠房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保衛人員幾乎是全速衝進了裡間。
看見單手摟著紫松鼠的溫辛,他們的大腦一片空白,領隊的喊話聲差點破了音:“你想幹什麼!把廠長放下!!你要什麼我們都給你!”
什麼廠長?哪一個廠長?
這兒有軍械廠的廠長?
溫辛的腦子難得沒有在第一時間轉過彎來,維持著面不改色的神態,緩緩地低頭看去。
其他三隻糰子也在看紫松鼠。
紫松鼠下意識在溫辛懷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對接上好幾雙錯愕的眼神,後知後覺地說道:“你們是不是誤會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