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苗保的喜悅
飛魚台有三層,第二層建立在第一層的中間,第三層建立在第二層的中間,一層比一層的面積小,第一層坐滿的人簇擁第二層第三層,第二層坐滿的人簇擁著第三層。
在第三層高台上說話的人,聲音拔高,再加風送嗓音,第一層也能聽見。
廣陽城裡有很多三層以上的樓閣,這城裡有順興郡王一個別院,前朝兩位先後嫁到廣陽的公主後代,家裡都有起高樓的資本,可遠沒有飛魚台高。
每一層約有一樓半或兩層樓高,還是飛魚台最高。
在三層人的注視之下,虞新修一步一步走上來,三月春暖,高颱風寒,衣袂飄動之下,若仙人乘風,虞新修的恐懼感一下子消失無蹤。
沒有退路,勇者取勝。
他不能輸,輸則丟家裡夫子名聲,和虞家聲望,但這裡數千人里約有一半是趙家子弟門生或者依附趙家,他虞新修一人敢於面對,雖輸猶榮。
站到第三層高台上,面對趙又林背後烏壓壓坐滿的上百趙家子弟門生,虞新修不卑不亢,欠身淺禮:「趙夫子,今日我站到這台上,代我家夫子傳話。」
「是。」
趙又林還禮。
虞新修重新大禮參拜,這是為自己,趙又林坦然接受:「請,小夫子請上坐。」
虞新修的背後,趙家的對面,空落落三層石頭砌成的看台,坐著三個人。
雷風起竊笑,一千兩銀子沒有白花,果然是最好的位置。這是虞家和擁戴虞家人的位置,趙家的人和廣陽城裡其它的人不屑於坐。
他們三個人初來乍到不懂,花上三千兩結果坐到趙家對面。換成別人一定害怕溜走,嚷著被坑賠錢,但這中虞霧落和雷風起下懷,兩個人覺得坐在虞家這位置上,花一萬兩十萬兩也值得。
高山更是樂了:「這錢花得值,這裡敞亮,坐也可以,睡也可以。」昂腦袋享受台上清涼的風,痛快。
虞新修愕然,他剛到廣陽城只拜趙家,這城裡除去趙家也沒有其它人值得拜,而拜過趙家說服趙家後,這城其它人家也不必再拜,讓趙家說服就是。
怎麼,還會有人支持自己?
他頓時生喜悅,家裡虞夫子門生故舊無數,虞城遠沒有廣陽大,更建不起這種辨論高台,但虞夫子桃李無數,人人看得到他的心血。
虞霧落起身,果然也用祖父遍天下的名聲來說話,她含笑拱手:「我等久聞虞夫子大名,聽說新修先生登飛魚台,特來助助威風。」
虞新修剛拿出的篤定開始渙散,趙又林喊他小夫子,因他代表虞家如對大賓,眼前這人喊的更貼切,新修先生這名號若在今日打喊,回家後也可以坦然接受。
新修先生?
虞新修一團高興的還禮:「不敢不敢,請問三位高姓大名?」倉促間在廣陽能來三個幫手,虞新修不敢小瞧黝黑矮小的高山,客氣的揖下來。
他沒看到背後的苗保原地驚呆。
姑娘?
我家的大姑娘?
虞新修認不出侄女兒虞霧落,過年過節的見上一面,滿頭花翠的小姑娘也好大姑娘也好,都和這男裝模樣有不同,再加上至親間的親昵,虞新修覺得親切洗身,又洗眼睛,他根本沒有細看,細看也因為沒有虞霧落淨面後面貌而無法對比。
苗保護院有時會進內宅,有時就在虞存院內侍候,他看著虞霧落長大,一個月里不見不見的,三十天裡見二十天,虞霧落此許改變不耽誤他眼神清亮。
苗保心花怒放,貼告示有用吧,大姑娘這就到了。
虞霧落對他含笑里眨眼,對虞新修道:「我也姓虞,祖上與貴府曾經連宗,我曾往府上夫子面前求學,新修兄看著好生面熟,說不好曾見過一面。」
虞新修恍然大悟:「我就覺得像見過的,哈哈,這是舊友到了。」
「虞五。」虞霧落點點自己。
再指雷風起:「雷七。
又指:「高山。」
雷風起拱手:「我等特來助陣,還請新修先生不要嫌棄。」
「不不不,此舉甚好,」虞新修笑的合不攏嘴。
苗保也回過神,這裡不是相認的地方,見虞新修請虞霧落三個人坐下,三層看台,虞新修是主辨人,坐在第一層看台中間,虞霧落自己坐一層,雷風起和高山坐在最高處。
苗保走近虞霧落,想坐近些和她說話。
他衡量著距離,離虞霧落太遠,低語聽不清,離虞霧落太近,肯定不行。
就在約一手臂遠的地方站住,準備坐下來。
一道身影飛躍而至,高山從上層看台跳下來,橫插在苗保和虞霧落中間後,一個馬趴貼到苗保身上,雙手使力推他後退,腳蹬地面步步添力:「走開走開,我兄弟不喜歡和別人坐。」
虞霧落笑笑:「都在城裡,晚上自當拜訪。」
苗保放下心,大姑娘身邊雖不像服侍人,但對她也有照顧,他鬆懈力氣,任由高山把自己推到虞新修身邊坐下。
高山藉機問問虞霧落:「兄弟,你虞五,他雷七,我高三,三比五大,五比七大,對不對?」
虞霧落忍笑:「高兄說的是。」
「那我才是大哥,你當二哥,他是三弟。嘻嘻。」高山說完,壞笑躍回第三層看台,坐在雷風起旁邊繼續笑,有些抓耳撓腮模樣。
雷風起鄙夷:「愈發像猴,看對面在笑你。」
高山哦上一聲,坐端正些,但不時看看雷風起,還是打心裡高興。
兩方看台的中間,有一口大鐘,趙家看台上扶出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鬚髮皆白卻滿面精神,這是廣陽大小書院裡最年長的先生,他負責今天敲鐘定輸贏,榮耀調出精神百倍。
「當」,聲遍全城,又及城外,飛魚台三層上下肅然無聲,飛魚台進不來的人密不透風,也說話聲立止,免得聽不到高台上辨論。
遠處白雲悠悠。
虞新修來請趙家,由他率先走出,激情早在離家裡爆發在血脈里,此時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仿佛海嘯山崩,讓他嗓音高亢。
「星辰不亂日月,日月不擾天地,天地不絕萬物,萬物四時運行。行有時,坐有時,起有時,臥有時。依時有度,方是興旺之法。今,先帝死因未告天下,雷風起登基始末未告天下,張林為何推崇未告天下,這是逾時亂度之舉。恐傷天地,恐驚日月,恐絕萬物,恐災難生成。我,虞新修,後學晚輩虞家末流,奉夫子之命特來邀請廣陽趙家飽學之士,共商大事,共定良策。」
對趙又林及他後面子弟門生深揖:「可否?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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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更新放到明天。
苗保找到虞霧落,他可以放心了。為相見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