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放著我來。
以虞五雷七身份及要辦的事情,中途出現任何人攔截不必奇怪,他們要麼接受要麼躲開。
以虞霧落無敵的刀法,躲這個字不是第一個出現。
江霧中緩緩出現一隻大船,虞霧落的動作,僅是輕叩一下雁翎刀。
然後她有些想笑,這刀,居然沒反應,沉睡入靜般的毫無聲息。
關於雁翎刀的鳴叫,虞霧落想過多回,也和雷風起說過一回,雷風起說歷史上有名的殺器,大多有過鳴叫的傳聞。
不是提醒主人殺敵,就是它自己嗜血,遇到想要斬殺的人。
這種鳴叫不是飛鳥般的尖銳入天,有時候僅有內心能聽見,就是周圍的人也能聽見,也應該是他們的內心裡感受到殺氣震天。
見過一面的天下水幫船隻不小,氣派也不小,馮雲南揮手紙扇斷鋼刀又是一手兒震撼的功夫,可是看得見馮雲南時,雁翎刀全無反應。
一種情況下,馮雲南沒有惡意,第二種情況下,沒把馮雲南放在眼裡,雁翎刀對他的血不感興趣。
能看到對面大船上手握橫笛的身影狀若瀟灑,虞霧落想的卻是,可憐見兒的,還不如薛猛虎。
雖然虞霧落也知道薛猛虎殺氣重而驚動雁翎刀,但想想馮雲南受到的待遇,還是不分時候的有些想笑。
而在這個時候,大船愈發的接近,有一個人走出船艙,虞霧落感受到指尖下有瘋狂騷動,雁翎刀意像一鍋滾水般瘋狂沸騰。
「咦?」
虞霧落定晴看向半隱霧中的船艙,但沒看到那個人的眉眼,他又重新走回。
對面船上,大掌柜的交待馮雲南一句:「記得能給虞五看到的,別人不能看。」說完,他重回船艙。
完全不知道自己讓虞霧落的雁翎刀騷動過。
虞霧落感受指尖下的平息,覺得心中有數,提醒雷風起道:「留神,對面船上有能人。」
薄薄江霧裡,馮雲南笑吟吟的在船頭上,此時不再吹笛,而是負手佇立,翩翩佳公子般。
雷風起就懂了,能人不是馮雲南,而是另有其人。
也正在疑惑對方來意的他抬起一隻手臂,打著手勢阻止對方,再就大聲的吆喝道:「來船止步!你有什麼事情?」
馮雲南聽見,淡淡的哼上一聲。
按道理來說,馮雲南不是輕易輕視別人的人,也不是大意的人,他聽到雷風起的話以後頓生不服,是他內心本就有不服。
師傅的話縈繞心頭,「我也許不是虞五對手」,把不服的根扎在馮雲南心頭。
師傅是什麼樣的功夫?
馮雲南自幼年見到大掌柜的出手,就鐵下心追隨他學藝,此後他一天天長大,一天天明白師傅的真功夫,發自內心的認定大掌柜舉世無雙,他沒有對手。
「我也許不是虞五對手?」
大掌柜說的出口,當徒弟的聽不下去,覺得一口悶氣噎在咽喉,吞之不能吐之不快。
馮雲南知道自己不能尋釁虞五,畢竟師傅禮敬於他,可是小試牛刀卻符合江湖客相見的規矩,在情理之中。
他手中有笛,是短笛這種樂器方便隨身攜帶,而他聽到虞五船上傳來樂器悠揚,就拿出自己的短笛當做結交的媒介。
此時,就把短笛對著雷風起輕輕一點,繼續微笑道:「江面寂寞,來尋知己,虞五,你不敢嗎?」
雷風起吩咐掌舵的人加快速度,可是兩船還是接近中,馮雲南的動作一清二楚落在兩人眼裡。
虞霧落對雷風起道:「他說的不敢,是指樂器,還是指功夫?」
「管他,都不侍候。」
雷風起說著,毫不客氣的指揮起來,一聲咆哮:「主帆繩索,放箭!」他不用檢查一遍,也能知道常全帶的人,和國公府的人,一定準備好弓箭。
一百來枝箭矢驟雨般射向天下水幫的大船,馮雲南愕然一下過後,一笑縱身而起:「虞五,你好生的不客氣。」
就見他騰挪轉折,在半空中身姿優雅,又疾如閃電,一百來枝箭矢只是警告,而不是殺人,所以沒有後續放箭,馮雲南從容的在騰挪中接住它們,一面接一面丟,半空中嘩啦啦的箭落甲板,他的人最後輕輕落下。
馮幫主依然在擺風姿,負手的他板起臉,江風拂動他髮絲衣角,還是翩翩然風度過人。
只有語聲冷淡下來:「虞五,伱這是何意,」
明亮眼睛筆直看向虞霧落容顏,加重口吻:「這是逆風。」
逆風裡行船與風帆關係不大,只依靠掌舵的人,天下水幫敢叫這個名稱,在大風大浪里也通行無阻,小小逆風裡追上虞霧落的船,那是小事一樁,換一家來追也就難了。
馮雲南瞅過來,逆風打帆有用?
虞五站在薄月淡霧之中,周身放鬆的姿勢,也是公子如玉形容若仙,馮雲南腦海里又只想著師傅說不是對手這話,其它沒有多看。
雷風起無端的不情願,小虞今晚側梳髮髻,是女子晚妝模樣。
不管是她傾世的容貌,還是奪目的風采,都不是別人想看就看。
而發自理智也有一句話,看什麼看,誰知道你是不是第二個薛猛虎。
雷風暴站在他和虞霧落的膝前,雙手握緊西瓜錘,認真嚴肅的看著馮雲南。
腦袋上被雷風起輕輕一拍:「下去,取我短槍來。」
在這個時候,雷風起他也許還記著男人不能上來這層甲板上,就讓雷風暴跑腿。
雷風暴很快抱著一堆短槍上來,常全在這個船上,帶來雷風起的趁手兵器,黝黑鐵器外形流暢,每一根都遠勝過箭矢重量,拋出及遠的殺傷力也勝過箭矢。
當然,這需要使用的人有足夠力量。
而這會兒呢,兩個大船相離的只有幾十步之遙,以馮雲南船隻在逆風中的詭異速度,也許呼吸幾下他就能撞上來,也不需要太多力量就可以打中。
馮雲南的船隻更為堅硬,船頭安裝鐵角,高有三層,從高度和重量遠勝過虞霧落這隻商用大船。
雷風起一面回話一面警惕:「與逆風無關,就愛打你船帆。」
馮雲南仰面大笑著:「笑話,哈哈,」雷風暴跑上來,送上一堆短鐵槍,雷風起拿起一個在手,如臂使指般揮動幾下,喝道:「中!」
短槍裹動江風,筆直扎向馮雲南大船主帆。
沉重的威力,和爆發的速度,讓馮雲南吃了一驚,他不敢怠慢的先一步騰身到半空中,這就伸手來接短槍。
短槍呼的一下子,硬生生從他眼前掠過,馮雲南竟然接了個空,他腳尖輕點,再次追上,手中棄了短笛拿出摺扇,點中短槍尾端,這才有通的一聲,短槍落上甲板。
大掌柜的在船艙里看著沒好氣,都說了不要惹虞五,當徒弟的非要試試,那就試試吧,當師傅的等著看你出糗。
「呼呼呼呼」,一串連珠短槍在雷風起手中發出,各各帶著呼嘯的分量襲來。
馮雲南有了一聲讚嘆:「好臂力。」
準頭也不錯,個個打向自己頭、胸、腹部等要害。
他還是一把紙做的摺扇,人如穿花之蝴蝶躥行在短槍之中,很快,地面箭矢上又落下幾根短槍,黝黑里閃出微光。
馮雲南的視線里這下子只有雷風起,而雷風起無疑只盯著深夜出現的江湖客,馮雲南。
兩個人都震驚於對方的功夫,雷風起近距離居然沒碰到馮雲南一根汗毛,而馮雲南拿出真本事才躲過連珠短槍。
「再來。」
馮雲南提聲說著,人如江風飄蕩盪跳下他的大船,摺扇打開像片風翼帶動前行,上面四個大字:求仁得仁。
還真是虞霧落給他寫的那把紙扇。
雷風暴目不轉睛看著,就道:「五哥哥哥,若再弄壞他扇子,我給他寫字。」
暴哥覺得自己的字也不錯,而五哥姐姐的字對方不配。
他機靈的此時改口,五哥姐姐變成五哥哥哥。
話說到這裡,虞霧落還沒有回答,馮雲南已欺上這層甲板,雷風起道:「五弟暴哥退後。」
雙手各握住一根短鐵槍,和馮雲南站在一起。
馮雲南長衣飄然摺扇輕揮,每一著殺手裡也帶著優雅自如,而雷風起槍聲如雷,揮動疾風,每一記里風雷滾動。
虞霧落拉一把雷風暴,讓他站到自己身後,再就全神貫注為雷風起瞭陣,看得心曠神怡。
馮雲南一看就是江湖上的功夫,比如明顯的特點,他輕身功夫很好,像是不遜色於沈良知和太平父子。
可雷七兄卻是身經百戰的架勢,絲毫不落於下風。
兩個人打了個平手。
馮雲南暗暗生氣,生他自己的氣,師傅以前說過的話到耳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功夫還須抓緊,小成都不到,大成更不知哪年」。
果然,他本想試試虞五,結果還壓不倒雷七。
身姿陡然拔高,馮雲南變了招數,他左手筆直如刀,右手摺扇收起橫檔也如刀,把左手藏到背後。
他出道的時候以六脈奪魂刀成名,在這刀法下了功夫,只是有些哀怨,本想和虞五比試時再亮出來,現在卻直面雷七,讓虞五在一旁窺視。
總感覺有些吃虧。
雷風起仰面看他,馮雲南越攀越高,雷風起嘴角邊反而噙上一絲微笑,他手中一對短槍掄圓,封住馮雲南下墜之勢,飛快大轉身,弓步蹲身,抬一隻腳,把餘下的短槍踢起,風聲呼呼里直衝半空。
他再一步跳回原地,繼續封住馮雲南落下的可能。
馮雲南冷笑一聲:「你能奈我何?」
左掌刀繼續在背後,腳踏短槍滑行落下一半,忽然頭下腳上,左掌出刀斬向雷風起手中短槍。
雷風起長笑道:「送客!」
把手中短槍盡力一揮,帶著槍上的馮雲南飛向他自己的大船。
「休想!」
馮雲南急急回手,腳尖借力短槍,再次轉回。
一個滴溜溜轉的西瓜錘在下方等他,雷風暴向上轟出一錘:「下去洗澡吧你!哈哈哈哈」
馮雲南氣息滯住,向著江面落去,稍停,他不知是從江水借力還是虞霧落船身外側借力,人重新騰起,卻是氣呼呼回自己船上去。
這一氣非同小可,馮雲南手中摺扇擋在身前,斜步凝視雷風起和大笑的雷風暴,猛的一跺腳:「還你!」
剛才截落的箭矢和短槍紛紛跳起,在摺扇輕撥之下,帶著轟雷般聲鳴飛向雷風起。
求仁得仁四個字在打開的摺扇上顯得醒目。
虞霧落看到這裡也情不自禁點頭,天下水幫不是裝出的氣派,馮雲南功夫確實優秀。
一把紙摺扇,竟能撥出攻城飛石般的聲響。
雷風暴緊急眨巴一下眼睛,是不是再次來個屁股朝天,肩膀上被人一拉,他又站到虞霧落背後。
虞霧落揮下帶鞘雁翎刀準備應戰,只盯著一點,在轟雷般歸還的箭矢短槍後面,是飄身重來的馮雲南。
她眨眨眼,打算按雷風暴所說的,送他下江里洗洗,讓馮幫主清醒清醒,以後不要無事挑釁。
雁翎刀輕挑舉起,像握著一個拍子,而馮幫主送上門來,順手就給他一記。
雷風暴探出胖腦袋喝彩:「五哥哥哥,等下打他。」
馮雲南看著卻毛骨悚然,他若再不停下來,就虞五舉刀的角度來看,他自投羅網。
他想要急急一個千斤墜,卻發現自己跳江更沒光彩。
就在被拍入江中和自己跳江這猶豫的時候,虞霧落船上的風帆里閃身而出另一個身影。
肥白的童子喝道:「放著我來!」
他縮身勾手,閃電般掠到馮雲南上方,一把拎住他揪回到虞霧落面前。
馮雲南落地後有力可借,反手一掌擒住肥白童子,肥白童子滑溜溜的退出他手掌心,三轉兩轉又到他背後,一記肥拳打他後背。
馮雲南腳步輕轉,又變成臉對臉兒,又擒拿住肥白童子肩頭,肥白童子一個墜地,又退出來。
兩個人身法奇快,滴溜溜的像一對陀螺轉動,看得雷風暴拍掌叫好。
虞霧落不得不叫停他們:「不要打了,馮幫主你找的應該是我,而飲」肥白童子骨碌碌看著她,神情有些緊張,虞霧落在電光火石里確定下來:「品露,你來見我有事嗎?」
麼麼噠,周二心想事成。
找到昨天超過30度卻不熱的原因,不出門就不會熱。
去趟菜市場,大汗不止。得洗澡才能安心碼字。
明天見。
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