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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結局

    到此,平江侯等曾疑惑虞五雁翎刀殺氣沖天的人明了,開國先帝南征北戰,殺的梟雄無數,雁翎刀難怪殺氣驚人。

    馮雲南曾說是亂世之刀也沒錯,確實是亂世里積蓄的氣勢。

    雷風起定定心神,從容不迫的發號司令,指揮願意聽他號令的兵馬沖入京城。

    忽然有些恍惚,敢情張林「迎」他進京城,是這麼樣的迎,這麼樣的進。

    而他現在不管怎麼進,想的只是保護小虞。

    這一天又一夜,極亂,清晨到來,虞存等人步入金殿。

    高山逛完幾個宮殿,滿眼是宮殿,不由得神思累,坐在金殿外面等雷風起。

    大門洞開的金殿裡不時傳出爭執聲,高山知道他們在爭帝位,恍惚中回到十年前的那天。

    「族長是我的。」

    「高山你憑什麼當。」

    「爹娘已死,說話不算,族中推選。」

    場景又變,高山負傷逃出,望見鬼子關邊城時,他一路狂奔到門外倒下,無力支撐。

    城頭上昭勇郡王出現,高山狂呼:「我把秘密告訴你,救我!」

    此後,他不肯說,雷家姐弟覺得他出爾反爾,與他不和。

    一隻手伸來,向他肩頭輕拍:「你在等我?咱們走了。」

    雷風起輕鬆愉快的出現,星光亮入他的眼睛。

    高山伸頭往金殿裡看,似乎有人在動手,似乎有嬰孩大哭。

    「還沒完呢,你怎麼出來了?」

    「我不要帝位,我早就說過。」雷風起笑聲都朗幾聲:「回驛站,大哥二哥都已回去,我和你喝酒去。」

    頭頂一片清白,雷風起走路帶著飛揚:「明天就走,咱們回家去。」

    「哎。」高山慢吞吞。

    「什麼?」

    「等回去,帶你和我兄弟去看我家的大秘密。」

    雷風起一愣:「啊?」你居然肯說?可是他現在的心情卻沒有少年時在意,溫和道:「你願意說,我陪你回去,你不願意說,就不說。」

    高山叫道:「我也不想當族長,每天和你、我兄弟一起亂逛不好嗎?」

    雷風起哈哈大笑:「沒錯沒錯,我邀請小虞去做客,她已答應,咱們再亂逛一路,就回家了。」

    高山道:「這就對了嘛,我怕你沒有好的給我兄弟看,我割愛了。」

    雷風起愈發大笑。

    「哎,我兄弟知道我割愛嗎?」高山又道。

    雷風起笑眉笑眼:「那麼,我們現在去告訴她?」

    「一早進宮的時候,你不是剛和我兄弟說過話,現在又見她,她會看輕你的。」

    「小虞不會。」

    雷風起和高山走向虞存的下處,虞夫子的住處是第一時間準備好,一處宅院。

    紅霞出二門,嫣然笑:「二位爺來得不巧,我家姑娘陪太妃回宮,如今還不曾回來。」

    雷風起心情愉快回想小虞在船上時女裝,高山嘀咕:「我兄弟幾時回來呢?」

    「太妃這些年想念姑娘,總是夫子膝下唯一的孫姑娘,時常有信寫來。這隻怕要到晚上回來。」

    轟隆!

    一聲無形炸雷打在雷風起頭上。

    兩耳嗡嗡的他雙目失神,定定神:「紅霞,虞夫子長房只有一個女孫,名叫虞端霽?」

    「是啊,這是夫子親自起的名字。」紅霞笑道。

    雷風起不知自己怎麼離開的虞家,只知道他心浸茫然魂在混沌,看不見路也聽不見人聲。

    「哎!」

    高山用力搖晃他肩頭:「你怎麼了!」

    雷風起呆呆看他,覺得自己好傻。

    霧落。

    端霽。

    霧落見日光。

    端端正正的日光。

    霽是雨或雪後放晴的意思,而想到雨和雪時,茫茫大雨茫茫大雪都與霧景相似。

    虞存玩了一個文人的比擬,來比喻見到孫女兒的容貌時,天大的雨雪也會消。

    而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雷風起看著不滿自己失神的高山,咬牙道:「我在想明天回去的事情,沒事,小虞一定會來。」

    回到驛站,雷風起坐立不安。

    如果小虞明天不來,明天不來.去虞家搶嗎?

    虞五若是虞家旁支,她出入相對自由,虞夫子不會幹涉太多。虞霧落,虞端霽雷風起長吁短嘆,虞夫子不會讓她男裝出門。

    去見大哥二哥,艱難的道:「我有件事情」

    雷風涌雷風雲面面相覷:「三弟你生病了嗎?」話也說不清楚。

    虞存這時到來,三兄弟一起見他,陰沉臉的虞存給雷風起一頓痛罵:「國事不是兒戲!你說不要就不要!你說回家就回家!你必須在京里呆著,百官推選出來,是誰就是誰!」

    四平侯隨後到,尉遲均隨後回來,見此,心情不錯。

    雷風起靜靜看著惱怒的虞存,迸聲道:「把小虞給我,我就答應。」

    虞存回過味來,一巴掌扇過來。

    啪!

    雷風起沒有躲,堅持的道:「把虞五嫁我,我不管她是霧落還是端霽。虞五給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說完,轉身出去。

    在房裡懊惱萬分,如此,小虞明天不會出來不會出來!

    雷風涌雷風雲來安慰他,雷風起不開門。

    四平侯尉遲均說砸門,被雷風起攆走。

    高山小心翼翼扒著門:「哎,要不明天你先走,我等著我兄弟一起上路。」

    「嗯。」

    雷風起悶悶的一聲。

    腳步聲離開,又回來,高山道:「知道嗎?我一直不喜歡你們家的人,救我命怎麼了?難道不是想好處。不是求名就是求我族中歸順。就剛才你罵虞老頭兒,我從此喜歡你了。」

    「嗯。」

    這夜雷風起無法安眠。

    這夜雷無塵也是。

    他在四個城門洞裡轉來轉去,心情大好渾身舒暢。

    只有一個京門是虞五打破,餘下三個是雷無塵打破,他誠心的。

    感覺先祖被冤枉的大仇已報,而這個帝位麼,後代子孫一腳踢出。

    雷無塵這一夜興奮難眠。

    高高的點心後面,坐著三個胖小童子,飲風、品露、雷風暴。

    雷風暴左右開弓:「好吃好吃,品露,幾時去我家玩,讓我娘也做好吃的給你。」

    飲風、品露一起答應。

    雷風暴帶著點心渣子的臉上希冀:「明天跟我一起上路?」

    品露遺憾:「先生要帶我們出海,明天不成。對了,這個給你。」品露解開腰間香囊:「小魚五爺有一個,可以避毒,先生帶我們出海配齊藥物,就可以再做幾個出來。我這個送你。」

    雷風暴接過也遺憾:「我送你什麼呢?你得去我家才行。」

    「好好。」飲風、品露一起答應。

    晨光緩上,雷風起盯著沒有門的城門洞,目不轉睛。

    高山打算留下等虞五,此時樂得看笑話,問雷家兄弟:「你家老三傻了。」

    雷風暴沒好氣:「你才傻,我三哥等五哥姐姐。」

    高山更樂:「喲,你不當母雞了啊,格格格格格格.」

    雷風暴從姐姐馬上下來,摘下自己西瓜錘:「看我打你。」

    高山閃身避開:「哈哈,你打我拖時間嗎?上路吧,你們趕緊走,我陪我兄弟去。」

    雷風暴忽然大叫:「五哥哥哥.」向著京門跑開。

    高山還在笑他:「這招兒不靈,我不上當。小母雞又出來了,格格格」一扭身子:「還真是我兄弟。」

    笑容滿面的虞霧落身著男裝在馬上,後面跟著三輛馬車,一輛她坐臥,兩輛裝器具。

    還是苗保等三個車夫。

    車簾打開,露出紅霞和兩個媽媽的笑臉:「各位爺,雷姑娘,早上好啊。」

    雷風起熱血上涌,心瞬間飛過去,卻讓馬緩緩而迎:「早,小虞。」

    「早,雷七兄。」

    日光升起,也比平時更加溫暖柔和。

    鬼子關下血肉橫飛,昭勇郡王看著從沒有經歷過的繁多敵軍,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擔心。

    上方飄揚的旗幟里,一面「昭勇郡王」,一面「尉遲」。

    一對親家並肩站立,聚精會神商議對策。

    昭勇郡王嘆道:「唐古郡王進京爭帝位去了,他的兵馬沒有印信不能發。」

    國公撫須笑:「虞夫子可不是好惹的。當年虞存在京里的時候,兵馬糧草多要一點都要被他寫公文罵上半年。虞五到我家,我對他多客氣。怕虞夫子找事情啊。這傢伙動筆動嘴都還厲害著呢。就除去現在不當官。你看,也沒有人敢動他。」

    「他的門生故舊都在要職。」昭勇郡王忍不住笑。

    「唐古只會碰一鼻子灰。而唐古不在,敵軍聞風來襲。唐古帶走印信無法調動救援兵馬。你猜,虞夫子會不會讓他登基?」

    昭勇郡王哈哈大笑:「登基也不是虞夫子一個人說了算,聽說各家郡王都進京,我家去了兒子也算。」

    國公笑道:「京里還有馮閣老,看著病歪歪的,厲害起來和虞存一個模樣。當年虞存和馮家在京里爭官職爭的凶。這兩個人再次對上,這帝位啊,還要空上一陣子。京里還有陳家,世出嬪妃,三五代就有一個皇后。還有程家,還有」

    他搖頭:「唐古只怕回不來了,親家,你胸中應有抱負吧?」

    昭勇郡王會意,長長吁一口氣:「讓我守城就守城,不由我做主啊。」

    國公點一點頭:「不由你作主,不過虞夫子可以做主。」

    昭勇郡王爽快的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指的是虞五,想必尉遲寫信告訴你,老三寫信也告訴我,要我準備進京求親。只是,虞家的嬌女,會相中我這苦地方的郡王府?」

    國公不以為然:「唐古如今要倒霉,你家卻一直守邊城,說不好你家要更進一步。在登基的事情里,你家老三也解決的不錯,以行程向天下表白他沒有肖想帝位,虞五就是證人。再說,虞五是旁支不是虞夫子嫡系。一個姑娘家仗刀出門,我覺得家裡對她親事也不會過於較真。」

    昭勇郡王也這樣想:「是啊,等邊城無恙,我抽得開身,請親家你陪我一同進京向虞家求親,可好?」

    「我當奉陪。」國公說著,見到遠處涌動什麼:「又來了兵馬。」

    刀光雪亮,喊聲震天,紅霞坐在馬車裡,感覺這場景相當熟悉,她這回不再害怕,大姑娘憑一把刀在京里殺進殺出,哦,當時還有雷無塵殿下一把劍在她前後,兇險對於大姑娘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顛簸似船的馬車停下以後,紅霞看向外面,見到一隊彪悍的人馬過來,自帶滾滾煙塵。

    原來,這就是邊城人的氣勢。

    尉遲國公喃喃:「虞五的刀竟然可以這麼厲害。」

    昭勇郡王道:「你知道我家祖上本是京里昭王,皇家曾有一套功夫號稱無敵,是開國先帝自創。可惜啊,廢太子一怒離京,把能毀的都毀掉。」

    國公道:「我讀過這段史記,只是疑惑,廢太子是如何一怒離京,還帶走全部家產。」

    「就是那套功夫,後代皇家子孫圖享受一代一代練不成,不成想廢太子悄悄練成。此後生變故,他本可以恃強奪位,卻傷心親情不在,不願意傷害父皇性命,他仗劍入宮毀掉與這功夫相關的記載書籍,又廢掉當時所有練這功夫人的手臂。一把劍打開京門,帶上他的家產,帶上跟隨他的人,從此不知所蹤。這功夫失傳了。」

    昭勇郡王說到這裡,感慨的道:「我家當年被逐出京門,本也想過造反。可是我先祖想到廢太子的事跡,說天黑可以等天明,不必麻煩。我們自京城繁華地來到這貧瘠的鬼子關,就在這裡生根。」

    說話間,一行人離雷風起等人越來越近。

    雷風起一行廝殺進來,原地收攏兵馬,有所休息,虞霧落眼角餘光看到雷風起額頭汗水滴落,掏出帕子:「雷七兄。」

    雷風起笑容滿面伏身,虞霧落為他擦拭乾淨。

    兩人相視一笑。

    虞霧落回想祖父說的話:「你若要去,就去吧。而我若認定推選雷風起,我也會推選他。馮家麼,你遇到的馮雲南當是他家長孫,馮閣老現在對我言聽計從。我倒好笑,當年我初到京里立足,憑藉文章和抱負,也沒少受馮家的氣。」

    虞霧落一直想來邊城看看,在雷風起和高山的敘述里,在雷一文三姐妹的敘述里,在雷風暴繪聲繪色的推崇里,她覺得大漠沙如雪,夜半琴飄逸,一定是很好的地方。

    「小虞,我父母親到了。」

    雷風起柔聲喊她,兩人並騎而出。

    昭勇郡王夫妻淚水湧出:「老三,回來就好。」

    雷風起挺起胸膛,含情脈脈的看向虞霧落:「父親母親,我帶來貴客,這位是虞夫子長房長孫,虞端霽姑娘。」

    虞霧落穿著男裝,只欠身拱手:「郡王,郡王妃安好?」

    昭勇郡王、尉遲國公瞪大眼睛:「啊!」

    親孫女兒?!

    尉遲均把祖父喊醒:「您老人家怎麼來了這裡,也沒有對我說一聲兒,至少有您的兵馬在,我和一文可以放心不少。」

    國公冷笑:「我提親反而有錯了?」

    「沒錯沒錯。」尉遲均陪笑:「對的很。」

    他握住雷一文的手,心情大好。

    是夜,大漠沙如雪,雪花也湊趣的下起來。

    虞霧落、雷風起撫琴,雷一文姐妹舞劍助興,雷風暴也舞錘,一曲雖了,音已裊裊。

    遠處,馮雲南遙看著,眼神深如星海。

    晚上一步。

    若他陪虞五仗刀入京門。

    結局也許不同。

    追來何益,不如歸家。

    馮雲南轉身返程,他幼年病弱養于田莊,後來認得大掌柜,拜師之後,以病弱為理由不歸家中。可是表妹痴情,哪怕他不入朝堂,哪怕為他沖喜,也一直等他。

    「以前不肯誤你終身才拒絕,如今,我不能再虧負你。虞五,再也不見,我成親去也。」

    地位隱秘的山洞,深處是光線交織的光幕,走近,能聽到裡面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

    高山道:「就是這樣,我族中的長生之地,從這裡進去就是了。」他神情難過:「我父母當年進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雷風暴道:「長生的人是不要家的。」

    「謝謝你。」這也許是高山頭一回對雷風暴這麼客氣。

    有人願意跳嗎?

    高山看向最後的一行人,他的族人:「誰要長生,進去就好了。只是都知道,進去的人從沒有回來過。」

    他擺手淚涌:「就這個地方也沒什麼好爭的,我走了,再也不會回來。」

    第二年的冬天,雷風起進京登基,登基第二天,迎娶新後虞端霽,大赦天下。

    轉瞬,新年到來,大掌柜的獨自對著一盞悶酒自語:「她已成親,又是皇后,再沒有機會走江湖,不走江湖就沒有機會發現什麼,宮裡發現不了天道十三式的秘密。」

    太平敲門:「師父,有客人。」

    大掌柜的沉下臉:「讓我靜會兒。」

    太平喜悅的面容讓開,露出雷風起高挑身材、虞霧落美貌容顏。

    大掌柜的僵住。

    虞霧落抬手,一本陳舊的手札拋過來:「大掌柜,你看看這個。」

    大掌柜的手指僵直,好半天打開。

    「數十年磨刀劍,一朝功成。天地新開,也似圓滿。惜人心之左右,無人能左右。恐見利忘義,得官棄仁。左手帝位,右手不妨設一出路。天道十三式是我畢生心血,留於後代子孫。一生練成路,留於濟善堂。」

    下面又有一行小字:「幼子天性平淡,不入朝堂,攜天道十三式遊歷去也。天道一門,就此立於江湖。濟善堂財富供其日用。」

    大掌柜的淚水唰的流下來,讓不知道原因的太平慌了手腳。

    虞霧落溫聲提醒:「掌柜的,我是你東家。」

    她即是皇家媳,又是天道一門的唯一傳人。

    出京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小香山,在奶娘的墓前,行了拜師禮。

    「掌柜的,東家在此。」

    大掌柜的蹣跚見禮:「見過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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