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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想不明白,為何她忽然變了態度,思來想去自己也無不妥的措詞。
心裡隱約的不安越發洶湧了。
林幼萱幾乎是逃也似的上了馬車,一路回到林家。
馮媽媽被她發白髮青的臉色嚇一大跳,再三詢問之下也只問出一個頭疼,忙去請來郎中。
郎中號脈後又查看傷口,說應該不會再犯疼,除非是外傷的腫痛消了,但顱腦內留有淤血。
把馮媽媽險些再嚇個好歹,一番折騰後,郎中開了幾貼活血化瘀的藥在讓林幼萱繼續服用,拎著藥箱走了。
「姑娘這幾日哪裡都不許去了,什麼事都不要再理會!就好好的在屋裡歇著養傷,指不定就是姑娘總奔波勞累才讓傷痛又犯了!」
面對馮媽媽的訓斥,林幼萱沒敢多說話,默默點頭。
其實她最近也不太想再見陸少淵了。
反正離科考還有很久很久,若真有事,書信來往也不是不行。
這一日,林幼萱早早睡下,睡前特意讓點上安神香,終於一夜睡得香甜,沒見那叫人惴惴不安的夢境了。
陸少淵等她離開後才想起來她沒拿花茶,回府前吩咐人明日再給她送去,生怕今日自己的人再出現在她跟前,會引來她更多的反感。
一夜好覺,林幼萱次日醒來可以說是神清氣爽。
馮媽媽打聽到說是林老夫人氣病了,連夜就要折騰林幼涵到跟前伺候,多半是準備熬她一夜先給點下馬威。結果林幼涵直接以自己也病倒動彈不得為由拒絕了。
「您是不知道,您那祖母作惡起來的狠勁,居然用三姑娘來威脅大姑娘,說既然大姑娘身體不適,那就換三姑娘去。」
林幼萱想到了,打開窗戶,看明媚的陽光落在樹頂,將綠葉都籠罩上了一層金邊。
她淡聲道:「大姐姐去了,在祖母面前尋死了?」
「姑娘真是料事如神!」馮媽媽一拍掌道,「不過那老婆子沒猜到大姑娘的決心,大姑娘說要撞柱子的時候還冷言譏諷說,你倒是撞一個我瞧瞧,真以為她好拿捏。結果大姑娘真的撞上去了!」
林幼萱要收回來的手停在半空之中,神色凝重起來:「大姐姐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據說是淌了好大一攤子的血,人當場就昏迷不醒。大姑娘身邊的丫鬟估計提前受了吩咐,叫銀兒的那個一路跑出屋一路高聲大喊老夫人逼死了她們夫人了。」
「這一嗓子的叫喚,隔壁陳家估計都聽得一清二楚。老夫人把人拖回來,讓人通知大老爺,大老爺喝得爛醉,見到渾身是血的女兒頓時嚇清醒了,舍老臉找人求了太醫來再看了一遍傷口。」
幾句話的概括中皆是林幼涵的不幸和苦苦掙扎,叫人心疼,又無比寒心。
她祖母,真是惡事做多了,冷血至極!
「太醫如何說,大姐姐醒來了嗎?」林幼萱拳頭慢慢攥緊了。
如若林幼涵真的發生意外,她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畢竟主意是她出的。
馮媽媽說姑娘放心:「太醫來到的時候人就清醒了,太醫說萬幸只是皮肉傷,不過失血確實過多,要起碼養好幾個月,且不能輕易挪動,怕會留下眩暈的後遺症。」
聽到這兒,林幼萱握緊的雙手驟然鬆開了。
果然大姐姐是頂頂聰慧的,撞柱子是大姐姐故意策劃的,為了唬住祖母只能受皮肉傷,換來的是叫祖母忌憚不敢再逼迫,最重要的就是……大姐姐這幾個月都不用回侯府。
「姑娘!快關門!咬人的老狗來了!!!」
原本在院門口花池清理小石子的福丫忽然拔腿狂奔而來,經過廊下先把她的窗關上了,然後衝進屋把房門也關得咚一聲響。
「你個死丫頭,你罵誰是狗!你給老娘出來,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叫罵聲跟隨而來,福丫嚇得又是一陣亂叫,馮媽媽和林幼萱無奈對視一眼。
林幼萱推開窗戶,胳膊倚在窗台上,笑吟吟看那擼起袖子罵罵咧咧走來的齊嬤嬤。
齊嬤嬤見到她那張漂亮的臉蛋,腳下一個踉蹌,站住了。
馮媽媽此時探身,冷笑一聲不客氣道:「齊嬤嬤好大威風啊,到我們的院子來要殺要打的,看來是沒記住教訓。」
齊嬤嬤在伯府丟臉的事府里都傳開了,雖然不知道詳情,卻都知道她被老夫人冷落了好幾日。
為此,威望大不如前,就連祥福居的丫鬟都逢高踩低的沒甩她臉子,一張老臉算是毫無用處了。
換了以前,齊嬤嬤聽到有人在自己跟前叫囂,那不得上前去就扇對方兩耳瓜子,這會兒卻一動不敢動,一雙老眼不時往林幼萱的身上瞟。
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女娘,下起狠手來拿是直接敢用刀扎人的,齊嬤嬤可是吃過大虧,手臂上被扎的兩個血洞痂都還沒掉呢!
哪裡敢忘記了教訓!
「瞧您說的,我這是在罵外頭那些不長眼的東西呢。老夫人請姑娘過去一趟,說是您舅舅送來不少禮物,家里也不能失禮,想請姑娘過去商議商議如何回禮最合適!」
齊嬤嬤硬生生忍下這口氣,擠出諂媚的笑來。
福丫聽得哈哈哈笑:「這天下可還有比你不長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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