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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諸位,威遠伯府怎麼走?」
若是問其他家,林幼萱可能不清楚,但威遠伯府……她可太熟悉了。不光是威遠伯府過於熟悉,連帶著那問路的聲音亦熟悉無比。
她脊背有一瞬的僵直,然後轉過頭。
老吳已經熱心地指路:「就沿著這條長街一路向前走,到了盡頭往左拐,第三個胡同口就到了。」
在林幼萱轉頭的一剎那,對方亦撩起帷帽垂落的白紗,露出一張嬌媚的臉龐。
那女子恍若沒瞧見林幼萱,笑著一連對老吳道謝:「感謝掌柜的,一瞧就是面善的,這次膽敢上前來問一問路。」
一句話顯得她十分的無助,老吳笑容都軟和了許多。
林幼萱打量了對方一眼,就神色淡淡轉回頭,提著裙擺慢悠悠地進了鋪子。
馮媽媽離她最近,細心發現她剛才一瞬的情緒變化。
似乎是詫異,但那抹詫異又顯得不是最為重要的,快速地消失了。
——姑娘認識問題那女子?!
馮媽媽忍不住扭頭再去打量問路的女子。
一襲藕色衣裙,舉手投足間都是優雅有禮的,一瞧就出身不低。
但馮媽媽印象里是沒見過此女,畢竟對方面容很出色,這般美人,一眼就能記住。可是,對方為什麼還給到自己一種熟悉感?!
「啊,姑娘是不是發現,方才那個女子,衣著打扮上和您有幾分相似?」
進了內堂,馮媽媽終於琢磨過來為何覺得熟悉。
那女子連笑起來的唇角弧度都和她們有七八分像!
林幼萱神色淡淡點頭:「是有點兒相像,是緣分。」
說罷,她眸光一閃,眼裡含著笑意。
京城是真熱鬧啊。
她那抹笑讓馮媽媽莫名地後脖子一冷,扭頭往外頭看,喃喃道:「剛才是有穿堂風嗎?姑娘到隔間去吧,涼颼颼的。」
林幼萱這一上午都留在宋記查帳,心想可惜她沒在威遠伯府,不然能看好一出熱鬧。
威遠伯府那頭確實是好一通熱鬧。
閔氏找了近一個月都不曾找到兒子,急得就差報官了。然而報官只會徒添笑料,被外人知道母子不合,她更沒臉,兒子的親事更是徹底不可能了。
所以閔氏就一直憋著,生生給自己憋出了病,三天兩頭就臥床不起。
陸少清鐵了心和母親爭鬥下去,不得母親鬆開婚事自己做主,他絕對不會歸家。母子倆這頭鬥法還沒結束,伯府就來了一位美嬌娘。
那美嬌娘不是別人,正是跟老吳問路的女子,而伯府的人都認識這位美嬌娘,對於她的到來眾人頗為詫異。
畢竟她是寄養在伯府十多年的表姑娘程嬌,自嫁人了就再沒有跟伯府有過任何聯繫,如今就那麼單槍匹馬地進京了,還直奔伯府,任誰都得驚訝一下。
陳伯如今管家,得知程嬌來到,親自去迎了。
程嬌張口就要尋表哥陸少淵,陳伯神色不變說:「公子進來為了科考靜心讀書,並不在府里。」
程嬌細細的柳眉當即皺了起來,又問:「夫人可在?」
「夫人病中,不宜見客。」
一個客字從陳伯口中說出來,程嬌就淚水盈眶,哀哀地說:「陳伯這是在怪我嗎,當年我離表哥而去,並非自願。家裡有令叫我嫁人,我能不嫁嗎?!」
府里的其他下人紛紛豎起耳朵,陳伯眼神頓時冷了下去,揚聲道:「表姑娘此話言重了,老奴不過一介奴才,如何會對表姑娘有不滿?!且世子爺一直都說,表姑娘的婚姻大事是該父母決斷,他只是表兄,即便有著兄長的名頭,但也不能越過您的父母作決定,給表姑娘另許他人。所以,何來怪表姑娘一說?我們世子爺作為兄長,已經盡力了。」
陳伯一口一個兄長,把程嬌故意製造的曖昧關係徹底撇清。
下人們眸光閃動著,已經明白當年表姑娘忽然嫁人的緣由了。
敢情他們世子爺根本沒有娶表姑娘的念頭,對表姑娘只有兄妹之情,不然怎麼會放任她嫁別人。
當年的事如今都分明了。
程嬌聞言表情僵硬起來,只能拿手帕擦擦眼角掩飾一下被戳穿的尷尬,隨後就鎮定下來繼續說:「表哥一直待我極好,我如今落難,想來表哥也不會狠心把一人丟外頭。」
三兩句話,反正就是又賴上了。
陳伯懶得多說,但又不能趕人,只能手背身後做了個暗號,叫人去通知陸少淵,繼續應付程嬌:「世子爺不在府中,許多事老奴也不敢做主,先請表姑娘到客院歇會兒腳吧。」
「客院?陳伯太客氣了,還是住我以前的院子吧。」
陳伯比了個請的手勢道:「老奴做不了這個主,您當初那院子亦是借住,如今世子爺吩咐擴建,當初借住的院子已經囊入世子爺要擴建的範圍內了。說是為往後的世子夫人準備的。」
「可那院子不是屬於後院的嗎?!」程嬌一驚。
她先前住的明月居是後院,但和陸少淵的院子就隔了一道月亮門,是離得極近的,結果陸少淵現在說要擴建到一塊?!
世子夫人……他果真要娶那個商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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