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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慘烈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自然還是要安全有保障的西城。
她給錢給的痛快,賣家得知她是前兒剛立功的宋小將的外甥女, 更是爽利地該地契辦好手續,約好三日後就搬離將鑰匙交給她。
「連著跨院那個小園子可以再修繕修繕,回到蘇州我就給你找個有名的工匠,讓他給你把整個宅子都重新改改。」宋敬雲跟著她腳步上了馬車,對那個宅子不算太滿意,盤算著要大修。
林幼萱點點頭:「確實有幾處過於老舊了,看得出來好多年都不曾修繕,可能他們實在也沒有多餘的銀錢整修。」
不然怎麼會搬離京城。
她不拒絕,宋敬雲心裡十分高興,連連點頭:「修繕的銀子由我來出,就當補給你的及笄禮了!」
身為宋家長子長孫,最不缺的可不就是銀子,換作是別的,林幼萱定然是要拒絕,更何況這是他一片心意,再拒絕下去就顯得她不知好歹了。
她欣然接受:「那我就先謝謝表哥了!一定要把園子裡的活水重新引好,我方才瞧著怎麼變成一池死水,風一刮隱約傳出臭味了。」
「這有什麼難的,你只管提要求,最好都拆了重新修!」宋敬雲財大氣粗,手一揮就要推倒重建。
林幼萱被他的豪氣逗笑了:「裡頭不少木頭和樹都是有年頭的好東西,你給我全弄了,我得哭!」
只要有銀子什麼東西弄不來,不過宋敬雲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盤算著讓好的工匠來提意見,省得他一個外行指點內行,再把他表妹的新宅子給弄得亂七八糟,那他爹第一個就饒不過他。
表兄妹倆這頭有說有笑一路回宋記,從鎮撫司出來的陸少淵打馬回西城,在過了伯府所在的胡同又繼續不急不緩往前趕,來到一處有些日子不曾登門的宅邸。
此時的伯府,閔氏正鬧情緒,冷著臉不願意交出府里的對牌,府里的老管事秦叔已經在她面前站了有一個時辰。
秦叔今年五十齣頭,頭髮半白,微微僂著背,說明來意之後閔氏不搭理自己,甚至就當著他面繼續差遣僕婦做事,是一點兒也沒把陸少淵放眼裡的做派。
秦叔是威遠伯的心腹親信,年輕的時候就跟著老伯爺是,常走南闖北管理著伯府庶務,脾氣是個頂頂有耐心的人。
在面對閔氏這種不講道理的婦人,還故意落自己臉的主子,耐心顯然是不夠用了。
他不急不躁望著外頭太陽一點點挪到某個位置,再一次開口要對牌:「請夫人交還管家對牌。」
閔氏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炸毛,眼刀子一下就扎了過去:「我是伯府的夫人,自我嫁進來後管家權就在我手上!我辛辛苦苦十餘年為這個家操勞,豈容他說什麼是什麼,如此大逆不道,也不怕被言官參一本!」
這些話對於秦叔而言根本沒有殺傷力,他聞言略略點頭,算是對於她這個主母的尊重,表達聽見她的回覆了。
只見他抱拳拱拱手,說道:「夫人既然不交便不交了吧。」
閔氏一愣。
就這麼簡單不爭了?她目露狐疑,下刻就仿佛被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連血液都涼透了。
秦叔放下手,朝她微微一欠身轉身離開,在提著袍擺邁過抱廈門檻的時候,揚聲吩咐跟上來的人:「傳令下去,從此刻起,府里原有的對牌全部作廢,讓管事們都到帳房找我取新對牌。如若有人再拿老對牌行事,直接找人牙子發賣。」
輕飄飄的語氣讓在場聽到的人都毛骨悚然。
這是直接越過閔氏搶奪走了管家權,也可以說誰再跟著閔氏胡鬧,那世子爺就不會客氣了。
世子爺是動真格,而不是閔氏想耍小性子就耍小性子的人。
閔氏臉上血色盡褪,站起來歇斯底里地朝秦叔大吼:「你給我站住!我是當家主母!你們就不怕我去皇后娘娘那裡參他一本!讓他陸少淵被世人知道,他是怎麼不敬我這個繼母!」
然而秦叔頭都沒回。
正如陸少淵之前所說,隨她愛怎麼作怎麼作,作到頂了,下場怎麼樣都在自找的。
抱廈迴蕩著閔氏無力的嘶吼,其他人都當自己死了一樣,低頭一言不發。
伯府這天變了。
不管外頭怎麼熱鬧,林幼萱計劃的事情都在按照她預估的一步一步走向正軌。
宅子的鑰匙在第三日送到了她手裡,宅子要重新修繕也不著急住,就讓吳大父子找人先去收拾收拾,然後定下了後日出發去蘇州。
宋敬雲還得趕回來會試,早一日離京,他就可以少趕一些路。
宋迦辰高高興興安排好一切,在離京前一日就收到有關百屍案的新進展,她父親的舊案被重新提審,有冤情一事傳出來引起不少人關注。
她在大家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悄悄到碼頭坐上南下的船。
清晨起了霧,深秋的天涼意甚濃,她上船後推開窗戶看河堤,心情和這片河面一樣寬闊。
真好,前世最遺憾的事終於可以成真。
堤岸楊柳還綠著,被風一吹搖曳不斷,她在那片柳條下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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