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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錠被他接住的時候,少女暗藏警告的聲音亦傳入他耳中:「送你了,有話就進來說。」
陸少淵見好就收,薄唇抿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彬彬有禮一拱手,這才邁進屋來。
宋敬雲簡直要被他虛偽的作態噁心死了,都厚著臉皮翻牆來了,還裝什麼君子風度。
「黃鼠狼拜年。」他嘀咕一句。
下刻,他懷裡也多了一塊新的墨錠,抬頭就見林幼萱朝自己眨眨眼,示意他這會子就先別再挑起火星子了。
相比於她對陸少淵的嚴肅,這就顯得親昵多了。宋敬雲再次笑起來,向林幼萱點頭表示配合,他肚量大,不跟那叫花子一樣來討東西的陸少淵一般見識。
安撫好隨時都能打起來的兩個男人,林幼萱又給兩人各倒一杯熱茶,這才看向前來的不速之客:「是有什麼新消息?」
「安靜得很,反倒更能確定他們在憋壞。」陸少淵喝了她倒的茶,四肢都暖和起來了。
他雖然是翻牆過來的,卻是剛從外邊回來,昨天出城一趟,沒能在關城門回到,只得在外頭將就了一夜。
林幼萱從宮裡出來後,反倒有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放鬆,她神色如常捧起茶杯,緩緩抿了一口。
溫熱的茶水在舌尖上轉圈,舒適得很。
「土來水淹,就怕他們不使壞。」不管是對她設下什麼陷阱,她都一樣淌過去,便是血肉之軀亦無懼!
她的精氣神都回來了,陸少淵凝望她的桃花眼中有著深深的笑意:「萱兒說得是。按照時間來推算,他們使壞的時機有可能是在放榜日,抑或我、宋大公子高中的宴席上。」
宋敬雲一愣:「你還真大言不慚啊。」
這就想著怎麼擺席了?!
然而常和他統一戰線的林幼萱卻認同了陸少淵的話:「你們必然是要高中的,人來人往的宴會上確實最好下手。這樣一來,時間還長著,這泡壞水他們得憋足一個多月。」
可在話落,林幼萱忽然就愣住了,再有反應抬頭去看陸少淵的時候,發現他亦定定地看著自己,眼眸中還有沒能收起來的一絲錯愕。
「他們等不了那麼久。」
對上視線的兩人異口同聲。
林幼萱倒吸一口冷氣:「果然不是東西。」
「那一日你待如何?」陸少淵目光冷了下去。
「他進一步,我亦能退一步,須得吊足了他們的胃口!」
陸少淵沉默片刻,點點頭:「萱兒說得不錯,觸底才能反彈,狗急了才能跳牆。太子那邊也還需一些時日去布置,你不出家門確實是個好選擇。」
「那就這樣決定了。」
宋敬雲終於在兩人的對話中回過神,皺緊了眉頭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兩人默契十足,他身為林幼萱兄長,是血親!卻反倒更像一個外人,連他們說什麼都沒法領悟,一時間慚愧且難過。
林幼萱看見表哥受傷的神色,張口就想要解釋,陸少淵更快的說道:「宋大公子當前任務應該是去溫書,好成為能為萱兒遮風擋雨的大樹。」
一句話宛如冷水,把宋敬雲心裡的好奇火團徹底澆滅。
雖然不忿,陸少淵卻字字在理。
知道又如何,他如今區區一個舉人,如何對抗皇貴妃一族。哪怕是家裡的叔父們,此時此刻亦不足以和大皇子勢力抗衡,以其自怨自艾,不如發憤圖強。
宋敬雲一言不發,死死握著林幼萱給的墨錠,站起身就大步離開了。
望著表兄離去的背影,脊背挺得筆直,如不屈的松竹,隱約已經有前世那個進入朝堂的小宋大人模樣。
林幼萱眼裡閃過懷念,半是責怪地說:「你這般刺激他作甚,往後在朝堂上跟你針鋒相對下絆子,我可不管了。」
陸少淵十分遺憾地問:「真不管?我這是捨身伺敵,激發了敵手的意志,萱兒卻狠心說不管了?」
他現在說話看著一本正經,語氣里總藏著親昵和引人遐想的旖旎,林幼萱橫他一眼,冷哼道:「那也是你活該。」
明明是嫌棄他,陸少淵心裡卻莫名地高興:「多謝萱兒給我贖罪的機會,我必然一聲苦和冤都不喊,他再下絆子,我也受著。」
「陸首輔,你這是在給我下絆子啊。」林幼萱想拿茶潑他。
三兩句就給她下套了,誰說給他贖罪的機會了。
陸少淵可不管那麼多,話說出口了,就當她同意了,反正無賴也不是耍這麼一次。他在她手握著茶杯思量是否砸過來的時候,他已然起身抱拳告退,眨眼就捧著她送的墨錠不見了人影。
林幼萱的手裡杯子到底是舉起來了,可人都跑了,還潑啥,潑髒了自己的地還得叫自家丫鬟忙活。
她撇嘴,把杯子重新回在桌子上,伸了個懶腰。
松松筋骨,好迎戰。
會試的日子眨眼就到了,宋敬雲不讓林幼萱送自己上考場,早早就先出門了。林幼萱得知便不著急起身,翻個身睡了個回籠覺,一覺醒來太陽都快到當空,馮媽媽在邊上等著著急,見她睜眼,忙把一份請帖送到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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