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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敬雲就那麼站了一刻鐘,這才神色複雜地走過落地罩,在屏風前停了下來:「表妹怎麼就答應去了,陸世子也不知道阻止一下。」
林幼萱說:「反正是要上岸去,什麼追捕逃犯都是藉口,以其自己猜來猜去,倒不如上岸去。而且陸地上總比水面上好行動,不然太被動了。」
這邊說著,她從陸少淵身後挪出來,彎著腰要往床沿去。
一直沒吭聲的陸少淵忽然伸手過來,她莫名其妙,就見他頭跟著轉過來了,雙眼卻抬高看別處。
她感覺到寬鬆的中衣襟口被提了一下,低頭一看,發現陸少淵雙手都用著兩指小心翼翼地夾住她的左右衣領,把原本敞開大半的領口給攏緊了。
林幼萱:……
她忙抓住自己的衣襟,手一摸才發現一根系帶不知何時鬆開了。
她腦海里就浮現起方才強行讓陸少淵低頭看自己的一幕……一張臉就跟忽然被風箱吹出火苗的鍛鐵爐般,唰地一下滾燙。
陸少淵在她有動作後就收回手,明明不曾接觸到她身上,可能是中衣也沾染著她的體溫,讓他指尖跟著一塊發燙。而剛才那極具衝擊的一幕總是在他眼前跳躍著,明明前世是夫妻,明明再親密的接觸都有了,可那山巒在中衣、肚兜下隱約起伏的弧度叫他控制不住的為之悸動。
他在自己不純潔的浮想中尷尬咳嗽一聲,先她一步撩起帳幔下了床。
宋敬雲見到女裝的陸少淵還是不太習慣,但他身上衣裳完整套在身上,對他多少是有改觀的。
起碼認同陸少淵多少還有點君子之風,完全不知道自己以為的君子,此時此刻滿腦子不該有的畫面。
「二姑娘說得對,陸地上總比水上方便,先去會一會他們。追捕逃犯的藉口未必就是假的,不然也太容易引起我們的懷疑。」他走到放著水壺茶杯的桌子前,倒滿一杯半涼的茶,一口氣灌了進去。
林幼萱整理好衣裳,披著外袍走出來就正好瞧著這一幕,一眼便知他為何要喝水,那是在壓身上的『火氣』吧!
她發燙的一張臉熱度再次上升,故意離他遠遠地繞路走到外頭。
房門開著,涼氣順著空氣遊走而來,替她拂去不少羞臊帶來的熱意。
她這才慢悠悠開口:「靠岸後,你開口會暴露吧。」
她後腦勺對著陸少淵,但不妨礙陸少淵知道這是問自己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道:「我跟人學過口技,變個聲沒有太大的問題。」
「陸世子真是技多不壓身啊。」林幼萱挑眉,不咸不淡地給了個誇讚。
宋敬雲在邊上聽著總有種自己表妹是在陰陽怪氣的錯覺。
不過兩人相處似乎也沒什麼矛盾,今日不是還下了大半天的棋?!
在這種時候,宋敬雲都會很識趣地默不作聲,主要自家娘親生氣的時候就愛跟他爹那麼說話,每當娘親一開口怪腔調時躲得遠遠的就好了。
不得不說,宋敬雲作出的判斷很正確,陸少淵謙遜地回了句不敢當,他表妹就冷哼一聲,不發一言了。
陸少淵:……
她還是生氣了。
可這事真不能全怪他,況且他對著心儀的女子沒有任何想法才可怕吧,他又不是真的不行!
「那表妹一會怎麼跟著上岸?」宋敬雲在快要凝固的氣氛中勇敢去打圓場。
不然一會兒就靠岸了,再商議就晚了。
林幼萱跟陸少淵賭氣歸賭氣,輕重緩急是再明白不過的,回答道:「我穿不扎眼的衣裳,跟他身後當個丫鬟,我臉上鋪一層發黃粉就行。」
這邊說著,她已經快步去梳妝檯。
來到妝檯桌下,她不得不還是要誇讚陸少淵,他準備的家當是真齊全,各種用於易容的東西都有。她隨意選了個比自己皮膚暗好幾個色調的粉膏,揉開就往臉上一頓抹。
美人美在骨相,改變臉色她依舊是能叫人一眼就會發現的存在,陸少淵此時上前,拿起妝盒裡的筆,在她臉頰勾勒出幾道陰影再用手指暈開。
銅鏡里那個明媚的女子瞬間就跟瘦脫相了似的,臉頰都凹陷進去了。
她還伸手摸了一下。
「特殊製作的粉膏,一旦在臉上干透了就不會掉色,得用特殊的藥水才能洗掉。」這邊說著,他仿佛還覺得不夠,在她鼻樑上又點了一小塊黑斑。
林幼萱望著銅鏡里的自己,很好,丑得挺叫人不順眼的。
一切剛準備妥當,船工就前來說要靠岸了,宋敬雲往窗戶那邊去,打開一條縫隙,正好看到岸邊一群舉著火把的官兵,把暗夜下的碼頭照得如同白晝。
馮媽媽忙去幫著林幼萱換上不顯眼的舊袍子,然後把還睡得呼嚕震天響的福丫喊起身。
臨出門前,林幼萱考了福丫幾句,就怕福丫一時放鬆說漏嘴,把自己和陸少淵的身份暴露了。
福丫剛醒,正是腦袋迷糊的時候,她從來都是把林幼萱的話當聖旨,哪怕思緒不清晰,被問及你家姑娘現在在哪裡時,福丫下意識就走到陸少淵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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