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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恫嚇有用,林幼萱哭聲霎時就止住了,只是眼淚還在滾滾落下,每一顆都如千斤重,砸在陸少淵心頭上。
他正懊惱自己不該嚇唬人,卻不想眼前微微一暗,唇上微涼,屬於她的氣息就那麼侵略了他的領地。
他愣在當場。
親了上去的林幼萱不滿他沒有回應,張嘴就咬他的唇,疼痛喚回了陸少淵的神思,他沉默了片刻,一隻手掌無聲無息托住了她後腦,吻了回去。
這一吻宛如燎原的星火,差點把兩人再燒一回,陸少淵被燒紅了雙眼,如若不是後背發涼疼得他無法忍受,他可能還沉溺其中。
林幼萱也逐漸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一時窘迫不敢看他,直到她餘光瞥啊瞥偷偷摸摸瞧他時,發現他身前的衣裳居然有血色時才算想起他受傷的事。
她著急地坐起身,轉向他後背,看見了被血水染得大大小小的濕痕,急得眼淚又要落下來。
她一把將人拽著趴下,手忙腳亂要去解他衣裳。
好不容易拽開他領口的袖子,她就聽到他忍俊不住笑聲,霎時紅了臉,但手上動作還是不曾停下。不但不曾停下,還一用力把他衣服給撕了!
在撕裂聲中,陸少淵的笑死戛然而止,身體都跟著僵硬。
不是害臊,而是林幼萱手指狠狠掐在了燒傷的邊緣,疼的!
林幼萱邊掐邊用沙啞的聲音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的苦肉計!我就說你為什麼敢讓我進宮,你都敢讓我進宮了,你能不知道大皇子那狗東西在宴會地埋火藥?!」
「你都敢堵我不會有萬一,你會不知道埋火藥的方位?!你什麼都知道,你就是故意使苦肉計!」
聰明的姑娘就這點不好,很多事情不用人提點,就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答案,陸少淵吃疼著,倒吸一口涼氣求饒起來。
「萱兒下手輕一些!不是苦肉計,真不是!給我一百個膽,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再對你耍心眼!」
「我確實料到那狗東西會把你往皇帝宮裡送,才叫小舅舅半路把你接過來。也知道火藥,更知道火藥埋的方位,我才會安心把你放在身邊,不然我哪裡敢拿你去拼萬一!」
「我若不站在火藥的位置,或者提前取出火藥,大皇子定然會察覺到自己敗落了。如若他不行動,我們根本抓不到他謀逆的真正把柄,我雖然有冒險的成分,可為的是一勞永逸,徹底斬草除根!」
「萱兒,疼疼疼!你信我!」
他把來龍去脈坦白,卻還是又挨了一頓掐,疼痛中,他又聽到了林幼萱的哽咽聲,艱難地撐著身子坐起來,把她抱到懷裡。
「萱兒,我不敢拿你冒險,所以我算好了方位,即便炸了,也不會傷到你。我也不會輕易就丟掉性命,我還要留著命陪你看煙火呢。」
他話剛落,窗戶的位置就響起宋敬雲氣急敗壞的聲音:「還看煙火!老子這就把你宅子都燒了!我讓你放煙火!你個登徒子!」
林幼萱:……
渾身都僵住了。
她表哥怎麼在外頭,又在外頭多久了,聽了多少!
他們剛剛可是在……林幼萱頭皮都麻了。
陸少淵也是愣了一愣,下刻笑得停不下來。
林幼萱羞惱得不行,拳頭錘他好幾下,還是算起帳來:「左右你就是要我欠你人情,我看透了你!別說你沒有盼著我心疼你,陸少淵,你就是個小人!」
不管他有意還是無意,她在爆炸聲響那一刻害怕他出事是真,她騙不了自己只是單純地感動和感激。
她糾結許久的問題在那瞬間就粉碎了,她當時在想,她為何不在昨日就告訴他,他們不兩清了。就這樣吧,就這樣糾纏下去,反正是非對錯都模糊了,還不如遵循自己的心意。
所以她罵他小人,明明白白地博取同情心,拽著她再次淪陷!
陸少淵一開始還任她捶打,在又一次拳頭落下來的時候,他輕輕握住她手腕,低頭再親了過去。
他不像剛才那般火急火燎,輕輕貼著她唇角,細細地吮吻。
失而復得的激動在胸腔里撐得快要炸開,他此時此刻是緊張、是高興,正是因為過於激動反倒患得患失了。讓他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壓抑著這份情感,反過來小心翼翼地試探。
試探林幼萱是一時昏了頭,還是真願意再接納自己。
林幼萱心跳聲轟隆隆的,她閉上眼等待他一貫強勢的入侵,卻發現他遲遲不敢攻城略地。
她疑惑著把雙眸睜開一絲縫隙,小片的光暈中,他一臉的虔誠與克制,似乎是察覺到她在看自己,他亦睜開了眼。
「……萱兒,真的可以嗎?」他嗓音都在發抖。
這一瞬林幼萱深刻地感受到了他的彷徨,就好像看到夢裡那個他,用挫骨揚灰來贖罪換取一次能討好她的機會。
他真是傻,那個時候她都死了,怎麼還可能看得到漫山遍野盛開的紫花地丁。
「陸少淵,我看見你讓人種下的花海了,很漂亮。」
她答非所問的話音落下,換來的是他慌亂的眼神,善於藏匿情感的陸首輔此刻像個犯錯的孩子,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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