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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萱一聽就鼓起腮幫子, 恨得咬牙切齒:「陸少淵不正經就算了, 怎麼表哥還在後頭刺激人, 不然他能把紅綢花都袍上來嗎!」
她哪裡不知道躲得了一日, 躲不了一世, 而且還有個要緊的事。鹿鳴宴應當是放榜第二日就該舉辦的,可偏生皇帝那一夜就身體不適, 連帶太子都臥床, 所以推辭到了明日。
這一推,讓她不得不多想,畢竟陸少淵和她都猜測著鹿鳴宴那日或許要不太平。
年宴過了,最容易生事的場合也唯有最近的鹿鳴宴,實在是讓他們不得不多想。
她抱怨著, 腦海里思緒紛雜,馮媽媽瞧她又走神的模樣就知道勸也沒用,只能嘆一聲, 開口詢問:「陸世子站牆根有小半時辰了,您還見不見?」
自從陸少淵袍她紅綢花後, 她就不願意見人,他不敢再惹她生氣,乖覺的守著規矩。
「他這是有悔過的意思嗎?真悔過還敢來爬我家牆頭?!他分明就是在裝可憐!」林幼萱一聽更氣了,氣得端起茶杯灌一大口茶。
這是她剛買的新茶具,汝窯瓷的,可不值當為他生氣而摔了,只好悶了一口茶。
這悶得更憋氣了,把茶杯放下,拎著裙擺就出了門。
馮媽媽在她身後喊:「姑娘這是要到哪裡去?!」
——當然是去找那惹事的出氣!
林幼萱咬牙切齒在心裡回了一句。
牆根下,陸少淵站得筆直,頭頂高高的太陽曬得他鬢角汗淋淋,林幼萱出現的時候,他一雙桃花眼瞬間就亮了起來。
氣沖衝過來的少女二話不說,抬腳就先踹了過去。
踹得他吃疼悶哼一聲,下刻眼前的身影一閃,他就被她狠狠推一把,後退兩步撞到了牆上。
連著一頓捶打,陸少淵不但沒覺得生氣,反倒還吃吃笑了起來。在林幼萱又一拳要砸過來的時候,他伸手輕鬆就握住她手腕,把她手往臉上貼:「身上結實,別把自己弄疼了,臉上招呼還能省點勁兒。」
出氣的林幼萱瞪大雙眼,當真朝他臉上招呼。
又不是沒打過!
在江南的時候是誰被揍得鼻青臉腫?!
但到底還是忌憚他新科狀元的身份,明兒就要去鹿鳴宴了,給他臉上再招呼得青一塊紫一塊,別人猜測起來,指不定就能猜到是她下的狠手。到時候兩個人更說不清楚了。
她的拳頭改成了食指和拇指一掐,在他厚厚的臉皮上使勁兒,罵道:「你就是吃准了我不敢把你打成豬頭!」
陸少淵一邊吃疼一邊笑,那賴皮狗的作態可把林幼萱氣得真想掐死他一了百了。
「找我什麼事!」林幼萱氣出了,鬆開手,冷靜下來睨他一眼。
自從彼此都恢復記憶,分分合合的最終還是攜手一同面對困難,默契是有的。
林幼萱知道他時間寶貴,定然不是單純只為了要賠禮才生賴在這兒,狗皮膏藥也還有脫落的一天,更何況現在是要緊的時候。
哪知陸少淵一改往日她遞梯子就自己滾下來的作態,微笑著說:「給二姑娘賠禮道歉來的。」
此話一出,林幼萱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瞅他。
他一臉無辜:「怎麼?我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這般看我?」
「這都什麼要緊時候了?你真沒有別的事?」
「跟你賠禮道歉不是要緊的事嗎?」
一人質問,一人反問,最終結果就是兩人大眼對小眼,雙雙無言。
日頭又往中空升了升,鳥兒都被曬煩了,從牆頭飛到已經是綠葉滿枝的樹杆上遮陽。
陸少淵聽著鳥兒翅膀撲撲聲,到底是開了口:「確實還有一件要緊事。」
林幼萱一顆心都提了起來:「我就說,你非得賣什麼關子!」
「——等我鹿鳴宴歸來,萱兒陪我放一回煙火可好?」
林幼萱:……
她直接給氣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陸首輔什麼時候滿腦子的風花雪月了?!」
陸少淵聞言眼睫微微垂著,清雋的年輕公子頓時一身落寞,明明佳人在側,可天地間仿佛就只剩下他一個孤零零的好不可憐。
林幼萱心間亦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有些作疼,腦海里更是閃現出糾結已久的心病:她真的不能原諒陸少淵嗎?
明明負自己的是他,他眼下裝這可憐給誰看?!
林幼萱臉色不由得冷了下去,就那麼睨著他,直到他幽幽嘆息一聲:「哪怕萱兒最終不願意答應我仍在一起,也陪我這一回好嗎?」
「鹿鳴宴那日究竟會發生什麼?」少女心底升起濃濃的不安。
「不管發生什麼,大皇子都不會得手,你且安心,不然我哪裡來的心思放煙火。」
陸少淵前世不能預料後事亦運籌帷幄,更何況今生他知曉許多不曾發生的事。林幼萱心裡稍安,確實有被說服,她斂起冷意,眉眼都跟著柔和不少。
「——好,我答應你,等事情結束,彼此再清算。」
「好。」
不同於以往,陸少淵居然毫不猶豫地開口應下了,並且沒有再多糾纏,說回府準備鹿鳴宴的事,就那麼走得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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